会议室的门外不时有人经过,磨砂玻璃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也能听见窸窣的对话。
奚稚就着工作人员的托着文件夹的手,眼睛直愣愣地跟婚约草书相顾无言。
除了新人那一栏,其他事项虽然也有,但都很简单,没什么太多有效信息,书面话罢了。
她目光大致扫过去,终于看见一个值得留意的项目,那是她和傅倾城的预定结婚日期——8月15日,就在下个月。
奚稚抿了抿唇。
好家伙,今天她要没看见这份草书,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事儿。
那到时候结婚那天,傅倾城不得一个人上场了?
想想那场面,名镇蓝域市的傅倾城,傅大传奇美女得多跌面子?
想到这,愁闷了快一个星期的奚稚,头一回唇角不自觉略翘了下。
当然,自我脑补的小剧场搞笑是搞笑,奚稚目前这个状态,没那么神经大条地就心情能因此而真多轻松起来。
奚稚离开事务所走在街道上时,包里已经塞上了那份儿婚约草书。
她穿着最朴素的白色无花t,水洗蓝牛仔裤,肩上挎着大大的棕色托特包,青春年少的外形气质,但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在包的带子上,这是略没有安全感的形容,微垂着头,心事繁杂。
一步一步,脚下的地砖是菱形图案的,暗绿和橘红交接。
那天的女人,头发是和她差不多长度的卷发,粉紫相间又融合地恰到好处,一边自然垂落,一边被拂在耳后,烈焰红唇,鼻梁高,眼窝深,双眼皮更深。
那双浅咖啡色眼睛扫视过来时,那种漫不经心中透着威慑,就好像一只懒散休息的狮子,又像成熟妩媚的狐狸。
奚稚揉了揉鼻梁,有些惊讶,明明只见过一面,还隔了这么久,此时回想,她竟然将当时的傅倾城能记得清清楚楚。
也正常,是那女人确实模样太惊艳了。
问题是,现在这个惊艳的女人给她出了道有生以来的最大的难题。
结婚典礼上,傅倾城一个人上场是不可能的,傅家出不了这么大的纰漏。
而结婚草书上白纸黑字也写的清清楚楚,她和傅倾城虽然还几乎等同于陌生人,却是实质上的未婚伴侣关系......
可她却没有傅倾城的联系方式,这个结婚究竟要如何,未来她们又要如何相处?
最关键的是,作为一条咸鱼的奚稚,洗盘子什么得心应手,可作为傅倾城的未婚妻,奚稚有点儿担心,万一她洗盘子被人知道了,唔,会不会跌了那位蓝域市首富的面子?
唯一来钱的出路被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