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司镜跟姜清宴彻夜未眠。
得知了韩悠宁有重度抑郁,可她们思来想去也没有感受到韩悠宁生前有明显的症状表现。
司镜想要找这方面的人聊聊,又苦于没有熟识。
正当犯愁时,留在司镜家里没走的周屿蓦然拍了一下大腿:“魏哥的太太是心理咨询师!”
这话里的“魏哥”,就是许久不见的魏不言。
自从去年相识以后,魏不言跟司镜姜清宴偶尔联系,周屿便跟着她们一起称他一声“魏哥”。
去年接到魏不言的邀请时,司镜交代她去调查魏不言。
她把跟当时息息相关的资料都告诉了司镜,但没有提起这些无关的东西,现在突然需要这么一个人,她才想起来。
司镜没答话,身体陷进沙发里,右手转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姜清宴也判断这这件事的可行性,思忖着道:“……他跟我们没有什么利益牵扯,去原州那一次也看得出他性情豁达,这么长时间过来还互相问候过,我觉得可以找他帮帮忙。”
周屿赞同地附和:“他前几天还寄了原州的特产过来,我也觉得可以找他。”
一个人是否值得深交,很多时候从初识便能够感受得到。
魏不言就属于可以结交的那一种,一起吃晚饭的那天他就表现出十分的真诚,这种感受与利益驱使的来往有着彰明较著的区别。
司镜转动戒指的动作停下,点了头,“我来联系他。”
事不宜迟,司镜琢磨了片刻措辞,给魏不言去了电话。
令她们意外的是,魏不言不但答应得爽快,不过几句话的事情,竟还带着妻子亲自过来一趟。
临近春节,大家都往家里回,魏不言却为着司镜一句“急事”,翌日便撇开手头的安排过来。
司镜跟姜清宴承此重情,将见面的地点定在家里。
深冬的临州与雪无缘,却也寒风凛冽。
天色刚暗,司镜的家里灯盏明亮。
“来,快请进。在外面吃不比家里舒服,今晚我们边吃火锅边聊。”
司镜笑容明朗,跟同样眼含柔波的姜清宴一起领着魏不言夫妻进门。
“哎呀,外头哪能跟你这里比,”魏不言摘围巾的动作都停在半路,眼睛一下子就被四周的装潢布置吸引,神情满是好奇与喜悦,“你这挂的摆的都是好物件啊,怪不得人家都说,凤麟阁里都是奇珍异宝,司镜家里那是稀世珍宝!”
身边的妻子无奈极了,又忍不住笑他对古玩的痴迷,“你啊,看见好东西就走不动路了。”
司镜不禁朗声笑开:“魏哥是从哪里听来的,不过我家里确实有好物件。吃完晚饭,我带你去储藏室逛逛。”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魏不言颇为激动地拍了拍司镜的手臂,这时才想起来要给她们介绍妻子,忙揽住妻子的肩膀,“这就是我太太,你们叫声嫂子就好。”
他的妻子约摸四十岁左右,面容娟秀静美,笑起来更是多添了几分自然的亲切感。
“你们好,”她温声笑,对离自己近的姜清宴伸出手,“我叫霍婧,老魏在家里提过你们好多次了,今天总算见上了。”
姜清宴双手握住霍婧的手,不无感叹地道:“是我们疏忽了,早就该跟魏哥还有嫂子聚一聚的。”
她跟司镜虽然是在利益场上与魏不言相识,但魏不言带来的诚恳却并非利益场趋利避害的人可比的。
这次若非她们的需求恰恰是霍婧的专业,恐怕她们短时间内还想不到要跟魏不言和霍婧夫妻见上一面。
她面上有愧疚之色,没想到霍婧却反握住她的手,语气更显亲和:“古人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觉得不只是爱情可以这么看待,所有的感情可以。
如果我们合得来,又何必在意什么时候相聚呢,能想起来就足够了。”
如果说刚才司镜跟姜清宴觉得霍婧是个性情和顺的人,那么此刻她们都默契地有了更深的了解。
魏不言崇尚并尊重古典文化和典故,霍婧更是从表达爱慕之意的古词中发散出更深刻的理解,这两个人平日里想必很是投机。
既是爱人,又是同好,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姜清宴跟司镜对视一眼,随即柔声道:“嫂子说的对,我一时没想到这点。”
司镜轻笑着提醒:“我们再聊下去,今晚的菜该吃不完了。”
进了门后一直在玄关处说话,竟都忘了饭厅热腾腾的火锅正等着。
几个人失笑着,都为这一刻的忘情而愉悦。
入了座后,司镜往火锅里下了些常吃的火锅料,又给魏不言倒酒。
霍婧跟姜清宴一样不胜酒力,早早就先笑着摆手,姜清宴便给她倒了杯果汁。
等待锅底沸腾的间隙里,魏不言提起了这次相聚的主题:“你说有心理方面的问题想问,到底是什么这么着急啊?”
“是啊,”霍婧放下果汁,“早点解决我们才好安心吃顿饭。”
姜清宴望向司镜,司镜点了点头。
姜清宴敛起笑容,凝视着魏不言跟霍婧的方向,肃然与哀伤充斥着她的语调:“去年我和司镜去参加魏哥的私展时,得到游戏里的一对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