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水泥楼梯经过岁月摧残已经破损不堪,漆弈每一步都走得分外小心,以免踩到凹凸不平的地面,让本就虚弱不稳的身形雪上加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灰尘味,竟是比他身上垃圾桶捡来的衣服还要难闻。
漆弈一边上楼一边观察每一层楼的情况,发现这栋楼竟然没有什么住户。
一层四户,每一层至少有三户人家的铁门上落了厚厚的灰尘,应当是许久都没有人触碰了。
虐猫人倒是挺会找,居然能找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
漆弈回想方才看到的阴气,猜测房子里至少还有几十只猫鬼停留——那男人至少在这里虐杀了上百只猫咪!
遮掩在围巾下的双眸渐渐沉下,漆弈悄悄加快步伐,很快就来到顶楼虐猫人所住的501。
501大门紧闭,生锈的铁门和破烂的纱门看上去和其他三户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其散发着的浓郁阴气却让漆弈的胃部一阵抽搐——那是饥饿到极致后闻到美食香气的提前准备。
漆弈知道,里面是一顿大餐;
但在大餐前,还有个人类阻挡。
回想起自己被小姑娘撞倒的画面,漆弈沉思片刻后准备放弃暴力解决虐猫人的计划,转而用另一个,更适合鬼的做法。
·
男人开门进屋,回头确认身后没人后关上大门,打开电灯第一时间换鞋去阳台。
他的屋子里很干净,干净地不像是一个单身汉该有的状态,但他的阳台却放着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笼子。
笼子里躺着三只瘦弱的猫咪,它们被断水断粮三四天,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屎尿,;更有一只已经遭受虐待,四肢被活生生剥皮剔骨,只留森森白骨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还生了几只苍蝇。
它们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后没有丝毫反应,一个个眼神呆滞和死了差不多。
比起被虐待,它们宁愿干脆利落地死去。
男人拿起一旁的水管打开水龙头冲笼子浇下,满意地听到野猫们发出哀哀的喊叫,。
很快,恶臭消失。
他把阳台水扫到下水管道后,转身去厨房,一边往壶里倒水一边哼着时下流行的歌曲,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年轻人,端正的五官甚至能被说媒的红娘称赞为老实人。
然而就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却躺着一只被大卸八块的幼猫尸体。
幼猫还未褪去蓝膜的眼睛残存着茫然,脱出眼眶垂挂在破碎的头颅旁,仿佛在死亡的前一秒还不明白,这个带自己回家的好心人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厨房内的血腥气还未散去,水壶里蒸腾的水汽便冉冉升起,挂在擦得洁净的瓷砖墙面上,像极了那一个个无辜生灵死亡前流下的泪水。
水马上就要烧开了,男人兴奋异常,甚至因为幻想幼猫们被开水烫去皮毛时发出的惨叫而激动到颤抖。
然而就在此时,夹在主次卧室中间的储藏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男人脸色倏然变化,顾不上即将烧开的水壶,转身向储藏室走去,然后快速打开门锁拉开房门——
脏臭的储藏室内一片混乱,穿着黄色棉袄的小女孩双手双脚都被绑紧,跪趴在地面,只能用柔嫩的脸颊贴住地面努力翻身。
稚嫩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干涸的泪痕,混合着储藏室里无处不在的灰尘看上去就像个被遗弃的小叫花子。
此时的她没看到房门被打开,还在努力挣扎,想要学着电视剧里那些主角一样挣脱。
可电视剧是假,演员是成人还有金手指,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学女孩,从小被爸妈捧在掌心,怎么可能挣开一个成年变态系的绳子呢?更何况这个变态虐杀动物近十年,早就对这种手段信手捏来。
突然,一双干净的拖鞋进入视野。
小女孩吓得一个哆嗦,圆圆的大眼里瞬间爬满了惊恐。
男人见到这一幕,脸上并没有出现正常人该有的心疼,反而涌上一股病态的兴奋。
他扯着小姑娘的头发,将人粗暴拽起,捏着那圆滚滚的脸颊笑得恶心:“果然,人就是和那些贱猫不一样,光是看你哭都比杀十七八只畜生刺激。我已经设想过无数次了,割开你喉咙的时候,你一定比那些畜生叫得好听吧?”
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能听出他话语中深深的恶意,和脸上□□裸的杀意。顿时,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涌出,她咬着脏臭的抹布含糊哭泣,整张脸涨得通红,快要硬生生哭昏过去。
这更加助长了他的冲动,让他直接放弃了杀猫热身的想法,将小姑娘拖到浴室,关上磨砂玻璃门。
被欲望支配的他没有听到,舌滑开时发出“哒”的一声轻响,本来死寂的猫咪们突然挣扎着站起,双目眨也不眨地看向玄关——那里,大门正一点点打开。
男人把小姑娘拖进浴室后笑得更加亢奋,眼中期待的色彩几乎放出光芒。
浴室好。封闭,好清扫,一切证据都会随着水流消失不见。
他已经想好了事后处理尸体的一切手段,笑容满面地把小姑娘丢进浴缸。
浴缸旁的地面上已经摆好他准备好的各种工具——尖刀剥皮,电锯锯骨,还有胶水、强酸、榔头等等。
小姑娘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用法,但来自本能的恐惧还是把她吓得连哭都不会了,缩在浴缸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双总被长辈夸水灵的眼睛里满是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