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衡看着手上的笔记沉默了好半晌,他走到书桌旁,翻开笔记,一页一页的翻阅着。
班长做的笔记很详细,不管是文科还是理科他都认真记下每堂课的重点,闵衡认真的看了,越来眉头拧得越紧。
并非是走马观花式的阅览一遍,只是从初中开始,他的基础打的并不牢靠,所以关于理科他实在是无能为力。
相反文科,闵衡感觉还要不费力些,尤其历史和语文,要背诵的知识点较多,闵衡暂时能攻克的也只有这两项。
语文课本压在最角落的箱子里,闵衡找到的时候上面布满了灰尘,他拍了拍浮在上面的灰,然后从第一页翻开。
课本很干净,和别人做满笔记翻得褶皱的课本完全不一样。
闵衡在第一页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开始对照班长做的笔记。
按照班长的笔记推算,语文这门课已经上了一半了,这其中的古诗词和文言文闵衡背都没有背过,而闵衡不想在弄不动的学科上浪费时间,他把语文课上能背的古诗词都给背了,虽说是亡羊补牢,但能补一点是一点吧。
刚开始闵衡连读都读不通顺,拗口的文言文让他感觉自己是个结巴,可是闵衡强迫着自己通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的嗓子都有些疼才停了下来。
这么下来几个小时,效果是明显的,再读一次明显流畅了许多,甚至都有了连续的记忆,当他着读了第一句时,第二句便自然而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此时闹钟响了,转眼一看就到了十点半,闵衡洗漱后躺在床上,脑子里依旧回顾着刚熟读的文言文以及诗文。
放心吧,村长,我一定会考一个好大学的。
十一点钟就睡了,第二天六点就起了床,如果是换做往日,这个时间他是不可能睡到自然醒的,可能是因为内心的欲望而驱动了四肢,他脑子很清醒。
从上学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他记得学校早上是有早自习,在七点钟。
二十分钟内他完成了洗漱,书包里也不再是空空如也,班长的笔记和这学期要用的课本他都装满了,闵衡背着书包清晰的感受到了背上的重量。
头一次承受这么重的书包往下坠着,而一向背空书包背习惯了的闵衡感觉有些沉,到不是说压得不舒服,只是这种感觉让闵衡感觉很奇异,或许是心境不一样了,闵衡走在路上,感觉脚步都是轻快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楼底下卖早饭的老板出炉了新的一笼包子,这个时候行走在路上走得大多数都是学生,他们脚步匆忙,忙着赶往学校,而遇见早餐摊的时候便顺路带点。
所以这个时间点,围在早餐摊的几乎都是学生。
“老板,一个酱肉包和鸡蛋,再来一碗皮蛋瘦肉粥。”
“好嘞!”老板听见头也不抬,麻利儿地扯下塑料袋,手脚利索的装起酱肉包,这样的场景他一天不知道要重复多少回,就算是闭着眼,他也能够准确无误的分出客人要的各种菜芯的包子。
只是......
老板手上顿了顿,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老板抬起头看到闵衡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笑着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因为这小伙子长得俊,所以老板对他的映像比较深刻,他在这条街上卖了几十年的早餐了,这里附近的小学,初中及高中,上课放学的时候他都十分清楚。
这小伙子是十二中的学生,而且天天迟到,每当其他学生因为迟到在路上狂跑的时候,这小伙子还慢悠悠的坐在他的小摊上喝着豆浆。
他曾经有好心提醒过一次,可这小孩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不怕。
贼有个性。
闵衡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早餐笑了笑说,“着急上课。”
说完便走了,他脚步轻快,和往日走三步还览一圈的悠闲格调完全不一样,这副像换了一个人的样子让老板迷惑地摸了摸后脑勺。
这可真是奇怪。
今天早自习的人依旧是异常的稀少,想要学习的,都准时坐在了这里,而不想学习的,自然也不会来。
和往常一般无二,稀稀拉拉的空位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填满,该来的还是那么多人,只是当闵衡出现的时候一切都不一样了。
闵衡已经很久没有来学校上课,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学校里有很多风言风语。
好奇心是人类特质的一部分,八卦是人的天性,学校里时常流传着闵衡的各种传言,比如最火的一条是,他要退学。
闵衡的情况有一部分是了解的,但凡是特意打听的话,便能知道他是寄养在毫无亲戚关系的家庭里,后来好像寄养的亲戚不想再承担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这不就是逼他退学,外出打工嘛。
如今在这一消失了很长的时间里,他退学的消息就像冬天里的雪花越滚越大,甚至有人毫不质疑。
只有班长对这个流言抱有嗤之以鼻的态度。
他相信闵衡会来学校的。
好在闵衡并没有让他的期望落空。
在闵衡出现的时候,教室里很安静,异常的安静,虽然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不一样的气氛。
闵衡都数不清自己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刚开始,他以为自己被讨厌了,在后来,他觉得他们应该是好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