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柳指着陆敛雪白的前爪说:“你看它全身都是黑的,只有爪子是白的,像不像踏在雪地里?叫它踏雪怎么样?”
李柳柳没怎么读过书,估计这名字已经是花光了她所有的文学素养了。
谢亦却摇头,嫌弃道:“文绉绉的,我不喜欢。”
“谢大哥你一看就读过书,跟我们不一样,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名字呢。”李柳柳哂笑。
她是真的以为谢亦喜欢,才绞尽脑汁想了个文化名,想着能在谢亦面前表现表现,没想到谢亦反而嫌太文了。
她干脆放飞自我,顺了顺猫的毛,笑道:“那就叫咪咪吧,我家以前就养过一只叫咪咪的猫,抓老鼠可厉害了。”
谢亦闻言,也挺满意:“可以,挺可爱的。”
陆敛:“……”
说着,谢亦就把陆敛抱了过来,叫它:“咪咪,咪咪,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陆敛这会儿要是个人,估计眉毛上都要结冰了。
但是他是只猫,谢亦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权当他很满意了,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陆敛其实对谢亦给他取什么名不感兴趣,因为左右谢亦都是给猫去名字,那么无论取什么名字都蠢毙了。但是更让他不爽的是,谢亦却把这个女人随口取的名字拿来当他的名字。
他心里极其不痛快,对谢亦都有些迁怒。
在谢亦怀里的小黑猫扭头看身后的李柳柳,圆溜溜的猫瞳在这时看起来有些渗人。
李柳柳没在谢亦家里停留太久,送完棉絮,又顺手给陆敛取了个猫名后,就离开了。
在他们这边的北方村庄是没那么讲究男女大防的,人人饭都吃不饱,姑娘很多时候也算是一份劳动力,这时候再讲究那些被男人碰一下手就“失贞”,在他们看来是很矫情的事情。
不过就算如此,李柳柳跟谢亦孤男寡女,长时间共处一室也不太好。因此李柳柳早早离开了。
谢亦本想让她带些东西作为回礼,但是发现自己是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只能想着到时候去山上挖些葛根或者冬笋给李家送去了。
谢亦原本打算今天上山,但是李柳柳把棉絮送来后,他就打算把山上的时间推迟一天了。
他这身棉衣确实有些单薄了,先前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多的棉絮,他准备先给自己缝进去,免得上山真的冻出个好歹来。
他也没多余的布料,就翻出了针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剪开,往里面缝棉花,他自己裹着被子。
陆敛站在桌子上,看着谢亦动作笨拙地缝衣服。他的动作确实很笨拙生疏,陆敛知道谢亦从小就是一个人野到大的,他会的很多,但是从来不包括缝补。
黑猫的尾巴轻轻地摇着,沉默地陪着谢亦缝了一下午的衣服。
…………
谢亦第二天按照计划山上了。
他刚好碰上了一个大雪后的晴朗天,这种天气最适合抓野兔了。冬天的兔子不好隐藏,积雪又让野兔跑不快,饶是谢亦这样的病秧子,也逮到了两只。
他山上前带了些药,放在鸟雀常出没的地方,鸟雀吃了他的药后会醉倒,他就能趁机把鸟雀抓走了。
此外,他还找到了不少葛根、冬笋、能吃的野菜,还有一些适合冬季采摘的苍术、细辛。
可谓是收获满满,他天不亮就山上了,到了晚上才满载而归地回家,兴奋地跟自家猫分享他的成果。
“咪咪,你看,我抓到了两只野兔和好多小鸟,够你吃上好一阵了。”谢亦说着,又把葛根跟冬笋拿出来,说,“还有这些,葛根送一半给李家去,剩下的咱们自己吃。还有冬笋,可以熬汤,可鲜了。”
“这些苍术和细辛可以买给药铺,应该能赚咱们好几天口粮了。”
黑猫趴在他膝头,看着他献宝似的说着一些在他看来连垃圾都不如的东西,觉得似乎哪里开始泛酸了。
“山上的宝贝真多,我看那些葛根跟冬笋还有不少,药材也是,我这几天要去得勤些。”谢亦满面笑容地说。
他以前得过且过,饿不死就行。但是养了猫之后,再干这些事情,就莫名有了盼头。给家里囤这些吃的用的,让他觉得充满干劲。
谢亦很高兴,给自己和猫猫做了晚饭后,就睡觉了,想着明天早点上山。
他的被褥本来就薄,后来还拆了不少给陆敛做猫窝,现在更薄了,因此他睡觉的时候都是把衣服一并盖在身上。
前些天,陆敛寄居的这具身体受了伤,因此每次天还黑他就会沉沉睡去。但是这两天,随着他身上的伤渐渐好起来,他的精神也好起来了。陆敛本来就很不习惯这具弱小无用的躯体,又是这种充满危险的环境,一旦精神好起来,他的睡眠也浅了。
因此,他这天晚上被谢亦吵醒了。
他听见谢亦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从猫窝里起来,爬上床看谢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