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亦武回到房间后,久久没有说话,握紧的拳头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许玲芸慢慢在他的轮椅前蹲了下来,安抚地轻拍他的大腿,“没事的,幸亏咱们曦儿福大命大,没有受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要去富市了,对曦曦好一点就是了。”
陈亦武叹了口气,“好,本来想着在工作下来之前,就住在这里。工作没消息,富市也没地方住,换来换去太麻烦了。现在是待不下去了,我们走!。”
陈曦撑着下巴,看陈灵和陈亦武的反应。对于陈亦武说要离开,她一点都不担心。陈亦武受伤这么严重,而且在富市没有房子。
房子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的,就算找到了,来一些装神弄鬼也不是不可以的。离开?哪能这么轻易,陈灵不过是挨了几巴掌不认她就算惩罚了?怎么可能,日子还长着呢。
吕菊看陈亦武后来没在说自己要离开,就以为陈亦武说的是气话,这件事应该就这样过了。
陈家因为陈灵的事,家里气氛很沉重,吕菊也没心情煮饭,煮些地瓜粥,再炒点地瓜叶和咸鱼,晚餐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吃完了。
陈曦吃完饭,又钻回自己那间杂货间了。陈亦武看到这个情况,心里有些担心,忍不住和许玲芸说:“曦儿怎么吃完饭就钻回屋子里,也不和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玩,她是不是还在怕陈灵。”
许玲芸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平时你也没对曦儿这么上心,她不去小屋她能去哪里。她和达河达山年龄相差太大,达英达材不喜欢和她玩。她没有朋友,不在屋子里呆着,能去哪?”
两人还在讨论陈曦该不该出来玩的时候,陈曦已经开始监视席文柔,等待机会完成任务。根据对屋外的人的观察,陈曦得出结论,至少有两股不同势力在监视这个屋子。
席文柔打扮好后准备出门,风雨欲来风满楼,就算在屋子里,她也感觉到压抑。
席文柔穿着宝蓝色的旗袍走出屋子,抬头看向隔壁屋子的阴暗处,猩红的嘴唇微微一翘。不盈一握的腰肢一扭,席文柔转身轻声唤道:“二姐,我要出去买东西,你把我的包拿过来,张三,你去叫辆车来。”
陈曦看着席文柔的装扮,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还是那个福运村的村姑吗,那腰肢如弱柳扶风,那步伐婀娜多姿……
没一会,黄包车叫来了,席文柔姿态优雅地踩着踏板上了车,二姐和张三跟在黄包车身后走着。
穿过几条小巷,黄包车停在了富市最热闹的街市东亭街。东亭街商家林立,汇聚百货行、糕点糖果店、服装店、洋菜店、钟表行等各种各样的商店。
席文柔将手臂上搭着的披巾整理了一下,才搭着二姐的手下了车。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席文柔的眼中划过一丝怀念。她曾无数次逛过这条街,这条街不管老的店铺还是新的店铺,她都如数家珍,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闲情逸致。…
席文柔状似无意地走进一间裁缝店,慢慢浏览柜台后面摆着的布匹。站在柜台的小姑娘笑意盈盈地问道:“小姐,请问您想做怎么样的衣服。”
席文柔用染着蔻丹的手指着后面的布匹说:“我想剪一条西裤,一条最大码的西裤。”
小姑娘继续微笑着说:“好的,请问您喜欢咱们这儿哪位的手艺,您要是没有指定的人,我们这儿可以帮您安排一下。”
席文柔眉一挑,“我找黄大妮做,这裤子明天晚上要穿,明天下午我让人过来取。”
小姑娘有些为难,“黄大妮刚出去了,一会才回来。您要一天出一条裤子,有点困难。”
席文柔用两根手指夹着一张纸条递给柜台小姑娘,“你把裤子号码交给黄大妮,看她接不接,一会我再回来。”
小姑娘双手接过纸条,“好的,黄大妮一个小时之内会回来,您看着时间过来吧。”
离开裁缝铺子后,阳光照得席文柔眯了眼,她左盼右顾一会后选择了一家咖啡室。张三为她推开厚重的大门,空气中弥漫的咖啡香气扑面而来,门内外似乎是两个空间。一边是的实干的,一边是浪漫的写意的,咖啡室似乎自成一地。门口隔开外面的浪潮,里面的人不受外面影响,仍旧品着咖啡,喝着美酒,幻想着这一切不会改变。
席文柔的打扮在这里没有引起任何的涟漪,咖啡室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些人,男的或西装革履或着长袍,女的或着旗袍或穿洋装。女士们谈论的是前不久买的首饰,昨天购入的衣服;男士们则谈论世界形势,欧美国家动态……
席文柔径直走到窗边最角落的位置,窗边的座椅是单人的墨绿色高脚椅。窗外的阳光明媚,席文柔叫来服务员,让他拉起窗口的薄纱。
阳光倾泄而入,咖啡桌上被晒得白晃晃地。席文柔优雅地拿出一个小巧的化妆镜,补了补妆,然后就将化妆镜无聊地放在桌子上把玩。阳光在她指尖跳跃,一会东一会西,席文柔转动化妆镜,看它反射的光线射到在对面二楼的屋子里,席文柔含着着咖啡匙,露出调皮的微笑。
亮三下,等一会,再亮两下。席文柔像玩上瘾了,化妆镜反射的光线一直照着对面。席文柔玩了一会,咖啡桌上突然也出现了一个光点,阳光下不显眼,要很仔细才能看出来。
席文柔慢慢品着咖啡,坐了好一会才离开咖啡室。咖啡室的门前不知道何时来了个卖马蹄糕的妇人,席文柔给了她一块钱,打包了一大包的马蹄糕,让二姐提着,又走向裁缝店。
来到裁缝店,柜台小姑娘热情地接待了席文柔,“小姐,黄大妮答应给您做裤子了,您看您现在挑布料?”
席文柔点点头,说:“我还想做件裙子,你让黄大妮给我量量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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