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宜风稽首回话:“晚主,柳家与慕家是远亲,我和辰郎略有些来往。”
九灵露出更加鄙夷之表,心想近墨者黑讲的就是如此了。
“随我过去。”燕归晚说毕,已快步去往主母院内。
九灵等人悉数跟在后头,谁人都知前面是块烫手山芋。主母此番不是头回,每隔段时日便要闹出些动静来。府院上下已然司空见惯,只是让那泼才在深夜里吼叫,着实不成体统,女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但这事端除了燕归晚出面外,旁人也不敢妄加插手。
燕归晚料到,若不是主母正与新哥儿在房中谈情说爱,没得下空来打发外头那位,也不会闹得满院风雨。幸而柳宜风与那位相识,应该是个好对付的。
雕梁画栋,朱红匾额,绿油栏杆,石青填地。燕归晚已来到主母庭院内。
她瞧见正房房门已开便径直走过去,九灵先一步为少主掀开门帘,其他人皆在庭院中候着。
燕归晚走进里间儿,却见主母粉面慵妆,屏风后隐约站着个风流子弟。
“姨母。”燕归晚行了揖礼。
主母燕乐施走上前扶起甥儿,愁容不展道:“晚儿,这可如何是好?我只当与那辰郎情义已绝,才与他分断离别。怎奈他还心系于我?可我已和彦郎交好,又允诺只宠爱他一人。”
那风流子弟跟上前道了万福,“见过晚主,在下齐彦。”
呵!当真是个玉面小生!燕归晚抿嘴笑道:“姨母,那位慕郎您想如何处置?”
燕乐施唤书语进来取了些银子,“晚儿,莫要为难他,与他些银两教他走吧!让他忘了我,去会别的女君吧!”
燕归晚得令从主母房中出来,命九灵掌灯,书语、宜风跟随,穿过游廊来到大门,差门房女官打开街门绕至高墙外。
果不然那里有一位身着紫绫深衣,脚踩墨色弓鞋的美男子,披散着长发,提着酒壶,踉跄着身体,扯起脖子向院里喧嚷。
“何人在此造次?”燕归晚厉声问话。
慕辰被吓住,柳宜风趁势赶过去拉住他,轻声劝道:“辰郎,你休要在此作闹。燕公府岂是你放肆之地!既与主母没了缘分就不要再苦苦纠缠。”
燕归晚向书语递了个眼色,她立刻把银子送到慕辰眼前,冷言道:“主母舍你的。”
慕辰瞧了眼木托上的几行银子,奋力甩开柳宜风的手,狂笑不止,他抄起酒壶把壶中酒一饮而尽。
“你!”他指了指柳宜风,“你!”他又指向书语,“你们懂得什么是爱情吗?你们不懂!”他放荡不羁道。
“你这个人别不识好歹!”书语恼了。
“辰郎,不要逞一时之快,慕府仰仗燕府的地方多着呢!”柳宜风跟在他身后相劝。
“哼!”慕辰不屑再与柳宜风言语,转身拂袖离去,正与燕归晚撞个照面儿。
慕辰漠视她继续往前走,燕归晚称赞道:“慕家男子很有骨气!”
他停下脚步,忧伤道:“施君既拿银子出来羞辱我,我们之前的爱情就真的没了。”
俄顷,慕辰的身影已消失在街巷之中。
燕归晚对这位慕生暗生钦佩,可眼前的柳宜风……哎!她不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