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遇赶到教室的时候,秦墨一通火已经发泄完了,这会儿见着他,也只是招招手,让他进来。
赵一究跟看见个大宝贝似的,兴奋地冲他招手,终于不用让他和秦墨教授共处一间钢琴室了。
江安遇抿抿嘴角,算是应了他的招呼。他嗓子有些哑,说不出来话。
偌大的练琴室里,寥寥三架钢琴,一个是江安遇,一个是江安遇唯一的朋友,赵一究,是破格被秦墨允许来旁听的艺术生。
如果说裴应声是整个娱乐圈最难请到戏约的,那么秦墨就出身于京都最负盛名的钢琴世家,这两人即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对头很多年了。
江安遇是秦墨最看好的继承人,原因无他,江安遇有天分确实是件不置可否的事,但实际上他俩不是什么师生,而是师兄弟。
两人曾经同时受教于著名钢琴家宋叶老先生,老先生临去世前,握着江安遇的手,交托在秦墨手上,“这是你师弟,他父母因公去世,这孩子命不好,以后你要多多照顾他。”
十一二岁的小朋友手心一片冰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言不发。
秦墨没吭声,但却记住了宋叶的话。
“今天怎么回事?”秦墨翻开曲谱,看了他一眼。
高大的身影覆盖住江安遇眼前的光亮,他抬头,指指窗外的雪,用手冲秦墨比划。
‘路上有雪,所以来晚了。’
秦墨‘嗯’一声,伸手拂掉他发梢的落叶,没再说话,转身正要离开时,江安遇书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响的急切又焦躁,声音不断回荡在整个钢琴室。
江安遇下意识地心一提,抬头看向秦墨,慌张从兜里拿出手机关掉。
“对,不起。”他终于开口,三个字不长,却被他说的结结巴巴,这是他跟着手机百度新学的词语,可是念得还是不够连贯。
余光一撇,秦墨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了‘裴小叔’三个字,也就没有多问。
“下不为例。”
临近下课,江安遇收拾东西要跟着赵一究走出去的时候,忽然被秦墨摁住了肩头。
“秦教授,还...还有什么事吗?”
秦墨:“你先走。”
“...哦,哦,我马上走!小遇,你跟教授好好聊啊...”
赵一究连连点头,他平常就不怎么敢跟秦教授讲话,这会秦墨让他走跟如蒙大赦一样,飞快地冲江安遇眨了眨眼,跑了出去。
赵一究跑步的踢踏声在楼道里回响着,秦墨折身,收了乐谱,余光瞥了眼站在原地的江安遇,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送你去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