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包厢里的人被下了好大一跳,齐齐转头看向门口,“你是什...”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被身后的人拽了拽,低声说,“那是小放爷。”
顿时,包厢里一片寂静,谁不知道裴家有个混账天不怕地不怕,也就裴应声稍微能治得了。
戚放懒得搭理他们,低头,看着地上的江安遇。
雪白的高领毛衣上,艳烈的红酒开了朵花似的挂在江安遇的脖颈,细碎的红酒斑驳着分散在衣服上,有不少甚至已经渗进了衣领,顺着脖颈淡青色的血管缓缓往下淌着。
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戚放倚在门框上,踢了踢脚边散乱的啤酒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啤酒瓶借着力道滚到江安遇脚边,顺着戚放的视线往上看,江安遇脑后的丸子松松垮垮垂在耳侧,脸上还沾着红酒,一副不服输的样子,骑跨在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手里头还攥着一个摔破的酒瓶,抵在男人脖颈处。
“笑...”江安遇皱着眉,把手往衣袖里缩了缩,“笑什么,不,好笑。”
“你蛮厉害啊?”戚放是真不该担心他,视线扫过在场的四个男人,“一对四呢?”
“打,不过。”江安遇摇头,“他抢我,手机,还说小叔,脏,私,私生活乱。”
“所以你很生气,然后力大无穷了?”
应着他的话,江安遇点点头。
戚放朝他走了两步,江安遇从王志身上起来,顺手丢了手里的酒瓶,跟个乖宝宝一样,把手藏进衣袖里背到身后去。
“他说的也没错,”戚放笑了笑,思索一阵,“哦,也就你是个例外,不过咱们家确实没出过什么好东西。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小舅要是好东西,那我也...”
“你也什么?”
门口传来裴应声温润的声音,戚放略略挑眉,应声而止,伸了个懒腰,懒散着调子‘啊’一声,隐隐觉得脑袋有些疼。
他扶额,“突然想起来我经纪人找我有事,小舅你就别送了。”
“下次再让我在这抓到你,”裴应声看了眼墙角的江安遇,睨了眼赶来的戚放,神色隐约有些晦暗,截住他的去路,“你就可以永远呆在美国了。”
戚放挑挑眉,没说话,擦着他的肩走了过去。
“小叔。”
江安遇看见裴应声那会儿,眼睛都亮了。原本约定好夏天才能见到的人,此刻出现在这里,江安遇心底的诧异和猜忌远比不上看他一眼来的欢快。
他挨着墙根站,双手背在身后,殷切地喊了声裴应声,大约是他站在角落里,裴应声没有注意到他。
江安遇眯眼笑,可裴应声没应他,仿佛没听见。
目光无意间撇过裴应声洒满红酒的衬衣领扣上,江安遇心口咚的一跳,嘴角的笑意骤然僵住。
裴应声最爱干净,断然不会穿着这样的衣服参加聚会。
“小...”
江安遇话还没说完,裴应声面若无人似的,从他面前擦过,表情淡然的像是没他这个人。
“小叔。”
他不死心地又喊了一句,依旧没有回应。
江安遇倏地哑声,茫然地睁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皱着眉,看了眼肖凌。后者欲言又止,不成器地指了指江安遇,像是他惹出了多大的麻烦,但到底还是没说话。
江安遇微微低头,也不敢闹腾,目光跟随着裴应声,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看。
王志几个人打从戚放开始说话的时候,隐约就猜出了江安遇的身份,被裴应声藏得这么深,就算不是裴应声养着的小情人,那也是bā • jiǔ不离十的亲戚。
看不起裴应声的话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说一说,真得罪了裴家,那才真是哑巴吃黄连。这会儿他们恨不得挖个地缝儿钻出去才好,光是裴应声看着他们的视线,就让人觉得阴恻恻的。
“撤资吧,”裴应声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一眼,撵掉指尖的烟头,语气冷的像冰碴儿,“《松月》庙小,请不起大佛。”
王志倒是还好,搞投行的,跟娱乐圈扯不上多大的关系,但其他几个人可坐不住了,都是影视行业的制片,联系资本投了钱进去,又被人连屁股一锅踹走,这以后在行业里怎么立得住。
尤其还是被裴应声连锅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