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已至此,方鹭也不再扭捏,转身进了浴室。
镜子里的男人皮肤白皙,原本打理得精致的头发在夜总会里闹了那一番已经乱得没型。
方鹭也笑了一下,收回,又笑了一下。
很好,这样笑很好看。
然后脱了衣服,开始认真地清洗身体。
清洗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大哥正翘着二郎腿看当地电视频道,看方鹭也出来了,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
洗个澡洗半个多小时,臭讲究什么。
方鹭也穿着浴袍走过去,毕竟是临时决定来酒店,没有任何准备,能在半个小时内做好清洁准备就很好了。
“大哥,”方鹭也主动在大哥身边坐下,双腿不自觉发抖。
原本还臭脸的大哥在闻到方鹭也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后,吞了下口水,再看看他的脸,等待的烦闷突然烟消云散。
方鹭也看大哥的表情温柔了一些,也仅仅是一些,方鹭也怀疑大哥的严肃表情是半永久,他刚出生就是皱着眉头的。
偷偷往大哥那边挪了一点,大哥睫毛微颤,伸手搂住就一把捞过来。
“啧,还穿内裤干什么,脱了。”
……
事后大哥靠在床头抽烟,方鹭也很不喜欢烟味,但现在他没有资格要求什么,算不上温柔的过程把他折磨得够呛,有些精神不振。
“要多少钱?”大哥突然问。
方鹭也的自尊心像被扎破的气球,只剩一地的破烂,卖吧,他想。
他说:“五万。”
大哥顿了一下,然后在烟灰缸里抖落手中的烟灰:“不低。”
方鹭也:“我姐姐生病了,我需要钱给她治病。”
大哥没再说什么,朝床头柜上的留言本抬了抬下巴:“留个账号,走吧。”
方鹭也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但也只能照做,在本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银行账号,托着疲惫的身体下楼打车回家。
过了几天,某个早晨,方鹭也准时起床,拖着酸痛的腿去巷子口给姐姐和自己买早餐。老城区的巷子很窄,出行工具依赖电动车,还没走出巷口,就让了不下十次。
“阿姨,要个山药粥和豆浆油条。”
早餐摊位老板娘麻利地打包好,递给方鹭也,在他付完钱转身离开之后还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两眼。
这个帅小伙搬到这里好像有三四个月了,几乎是风雨无阻的每天七点不到就来巷子口买早餐,有时候是一碗粉,有时候是包子肉饼,但雷打不动的是会带一碗稀饭打包。
大概猜到他是有亲友在隔壁省二医住院,这一片很多租房子住的,要说起来,这是个老城区,条件也不好,但是从来没有房空半个月以上的,都是为了照顾住院的亲人在附近租房子的病人家属。
都不容易。
所以这附近的吃食日用,都实惠点。
清晨的风还有点凉,方鹭也摸摸自己脸颊,身体不舒服,起床的时候磨蹭了一会,忘记涂点护肤的了。
走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里已经忙碌起来,方鹭也熟练的往内科住院部走,路上碰到那个楼层的护士莉莉,对方刚来交接早班,手里也拎着早餐。
“小也,昨天晚上小竹姐分了我几个饺子,太好吃了,他说是你包的啊?”
方鹭也温和的笑:“是啊,要是喜欢下次我多包点过来。”
“好啊好啊,”莉莉蹦跶着往前一点,侧身看着方鹭也:“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看着脸色有点差,我那儿有补品,待会给你送过去。”
说话间就到了电梯口,方鹭也说不用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长得好看,温柔有礼貌,整个科室的医生护士都喜欢他,也心疼他,本来好好的上着大学,姐姐生病了,无父无母的亲戚也不管,两姐弟相依为命,都觉得他懂事,愿意多照顾他。
跟护士道别,方鹭也顺着走廊往里面走,倒数第二间。
“姐,吃早餐了。”
卢青竹正坐在窗前对着镜子梳头发,见方鹭也来了,加快速度绑了个低马尾。
“昨天不是说有活动很晚吗?也不多睡一会,我给食堂打个电话送早餐来不就行了。”
方鹭也笑,撑开折叠桌放在床上:“我也要吃早餐啊,我饿了。”
卢青竹腹部浮肿,有些艰难的上了床,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现在变得枯黄,瘦得有些让人害怕。
给卢青竹把粥打开,拿来她的勺子,方鹭也侧坐在床边,开始吃自己的豆浆油条。
张嘴吃的时候觉得脸部有些紧绷,他是干皮,这个天气不涂点什么,风一吹就干得要死。
“脸怎么了?”卢青竹也发现了他脸部太干涩,伸手摸了一下。
方鹭也:“忘记涂水ru了。”
卢青竹唉地一声,转身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水ru:“怎么也是个小明星了,也不爱护一下自己的脸,带防晒了吗?”
方鹭也自然是没带。
“真是的,不说当明星,就是跳舞你也要出现在镜头面前呀,下次记得要护肤要涂防晒,知道了没?”
“知道啦~真啰嗦。”方鹭也做个鬼脸。
吃完早餐,方鹭也去见主治医生,跟他沟通卢青竹从重症出来之后的情况。
卢青竹是肾衰竭,很折磨人的一个病,但好在她心理素质不错,一直坚持治疗,只要有合适的□□,手术成功的概率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