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或揣测着那渊的表情,那渊亦不动声色的垂眼睨他。
他着不起眼的灰青色儒袍,比不得往日的华贵,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普通读书人,亦或者小富之家的公子。
身上并未佩戴兵器,只是在腰际配挂了一把骨扇。
他身后跟着那叫霞山的随从,小厮打扮,同样两手空空。
二人看似手无寸铁,却是实实在在摆平了守在外面的几名鸦卫,无声无息的进了那渊的书房。
那日,王或同样是用毒,在他离府之后直捣黄龙,带走了王小鱼。
当时计珂就在府上,却也因为事出突然,中毒人数过多,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解了整府上下几十号人的毒。
而且,那日王或还在关押王小鱼的地牢中,留下了睡魔的解药。
好似他做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把妹妹带走。
以他二人的立场,放任公主无药可救,皇帝因掌上明珠受害,不用等袁家出力,也势必会杀他,届时那家万劫不复,这才应该是王或会期待看见的结果。
这样的人,他究竟要做什么?
王或在桌前十步远驻足,只拿眼一打地图,就见那渊用指一勾,将图轴卷上了。
“我还以为,你在柳州吃了苦头,能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王或看着那渊,黑曜石一般的眼珠里毫不掩饰的露出一丝讥讽“收好你的小暗器,除非你不想保住外面几个兄弟的小命。”
那渊气息一滞,周身戾气骤起,一股肃杀之气勃勃待发,充涨整个书房之中。
他知道王或说的没错,但他却按耐不住脉搏狂跳,将将要袭击而上,把面前的旧敌撕碎才行。
王或只是冷笑,并不被他这股杀意所憾,由着那渊的眼神,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纸卷。
“收起你的眼神。”王或说道“我没时间和你算老帐。”
纸卷厚重,摔在桌面上散开来,密密麻麻誊写了许多蝇头小字。
“大越四十六年春,淄都饶氏家的三女,是第一个被送到楚洲的少女,在凫阁由九王竞拍出手,买家正是封门山封氏的大家长。”王或所言,正是纸卷上落入那渊眼底的一行字,只是经由他口中说出,便多了几分凉薄冷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