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正在家里琢磨着系统任务的事,刘盈来了。
作为汉王刘邦的太子,未来大汉王朝的继承人,吕雉对于刘盈自然寄予了厚望。
陇西三郡受雪灾,栎阳城外聚集了大量流民,朝中诸将几乎都被栎阳内史勒索过一遍,身为太子的刘盈此时也被派出来,作为皇室代表安抚流民。
“姨母居然同意你这个时候去城外安抚流民?”樊伉诧异极了。
大灾过后即有大疫。
这种灾难时刻,最容易引发各种瘟疫传染病。
吕雉那么精明睿智的女人,居然会傻得同意此时让刘盈去流民聚集的外城,还要跟栎阳内史他们一起,一直呆到雪灾过后,流民回乡才回去。
怎么看都不像是吕雉会做的事情。
刘盈脸色微变,左右看看,觉得无人之后才低声悄悄告诉樊伉:“我听人说,这主意是戚姬提出来的,阿母不同意,父皇宠信戚姬,最后还是同意了。”
樊伉:“……”
连吕雉都没有办法,只能让唯一的儿子去死人堆里冒险,可见这事必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樊伉看着这位史上最悲情的皇帝表兄,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说:“表兄,你多珍重!”
刘盈瞪大了眼:“伉儿你不陪我去么?”
樊伉眼睛瞪得比他还要大:“我为什么要陪你去?你知道这种时候流民聚集地代表什么么?”
“什么?”
“疫病重灾区啊!一个不好就容易闹瘟疫的,表兄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
十一岁的孩子,也没有注射什么疫苗,简直就是各种病菌最喜欢的载体。
刘盈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本来是想让表弟樊伉陪自己去,也好给自己壮胆的,结果一听那么危险,不用樊伉说他自己也打消了让樊伉陪着去的念头,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启程去城外。
樊伉看着他孤孤单单的身影,心里一种叫同情可怜的情绪又开始往上升。
不说别的,无论是刘盈还是吕雉对他都挺不错的,虽然知道历史上的刘盈做了皇帝,不会这么短命地把命丢在城外,他不跟去也没什么,但诡异地樊伉就是觉得心里有一种叫负罪的情绪在蔓延,良心备受煎熬,感觉自己好像背叛了刘盈似的。
被这种可笑的想法折磨得在炕上翻来覆去,起来又躺下了好几次,最后把隔壁的无名都引了过来。
“这么晚了你不睡是要闹什么?”无名点燃了油灯,满脸不悦。
樊伉打了个呵欠,四处找麻布缝口罩。
虽然他知道这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心里上总归是有个安慰。
樊伉长这么大就从没做过针线活,拿到布乱戳,戳得满手指都是针眼,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无名看不过眼,一把将针线拿了过来,皱着眉头道:“你要缝什么?”
樊伉比了比,说了他要做的口罩的样子。
无名听懂了,坐在桌边,“唰唰”几下,不一会儿就缝好了三个口罩,扔给他。
樊伉连夜叫人将口罩洗干净,又拿开水煮过几遍,晾晒在炉子边。
吕媭知道刘盈去外城的内幕后,气得不顾身份,大骂:“这个贱婢!当真心肠恶毒!真那么好心,怎么不让她自己的儿子去外城安抚流民!”
“阿母,慎言!”樊伉满头黑线。
身为臣妻,在家中大骂皇帝的宠妃,他娘的胆子真大。
吕媭气得不行,道:“你姨母就只有阿盈和鲁元表姊两个孩子,那个贱婢这是存着想要害死阿盈的心思,何其狠毒!不行,我得陪着阿盈过去照顾他。”
“姨母毋要担心,随行的人中有阿母所派侍医,不会有事的。城外脏乱,姨母还要照料樊府上下,切不可因为阿盈而涉险。”
“阿盈你是太子,乃千金之躯,如何去得那种地方。”吕媭抱着刘盈哭。
既痛恨刘邦无情,对她阿姊不好,又痛恨戚姬狠毒,对个孩子用这种手段。
“阿母莫急,我陪着表兄去吧。”樊伉说道。
好歹他有个系统大神傍身,应该不至于让他感染什么乱七八糟的疫病才是。
吕媭顿时怒了:“你去做什么?那外头都是些流民,又脏又乱,你又小,要是不小心过了什么病怎么办?”
樊伉便拿出一块小布,捂着口鼻,闷声闷气地道:“这样就不怕了。”
刘盈见他愿为自己涉险,大为感动,劝道:“伉儿的心意为兄领了,姨母只有你一个孩子,还是留在家中为好,若是因为表兄出事,表兄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樊伉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