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安坐在床上。
心跳的很快,一下又一下。从小竹林那里,他想明白开始到现在,没有慢下来过。
阮宁安突然没了全部的疑惑。
既然所有一切都是季铎,他为什么还要去纠结别的事情别的人?
季铎比其他所有一切都重要。
门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
阮宁安回来的时候,季铎还未回来。阮宁安进来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条小缝,就是为了听清外头的动静。
脚步声响起。
几乎同一个瞬间,阮宁安几乎已经从床上跳了下来,抓起身旁的枕头往外冲去。
他的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这种冲动让他有了做一切的勇气。
未料,刚推开门,他的双腿被定在了原地。
季铎几乎用着与他同样的动作,一手抓着枕头,正站在他的门外。
阮宁安双唇颤动了一下,盘旋在胸膛里的勇气瞬息间倾泻而出:“昨天是我不好。”
季铎原先一直看着阮宁安,听到他这么一句话后,热烈的目光很快凝结起来。
他敛起神色,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昨天是我的问题,我太害怕了。”
阮宁安:“害怕?”
季铎的目光一寸寸掠过阮宁安略显疑惑的秀气脸庞。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季铎再次开口。
“对,害怕。”
“害怕失去你。”
阮宁安张了张口,季铎比他更快地开口,继续道:“但害怕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如果我们一直不去找蒋传,那么这个隐患始终在这里。之前是我疏忽了,这件事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会无条件的,配合你,帮助你。”
男人的声音一如往常般低沉,带着很强的穿透力。任谁听了都会被他完全的吸引过去。
阮宁安却完全没有听到后面这些。
从季铎吐出“害怕失去你”五个字后,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季铎害怕失去他。
阮宁安突然又想起自己躺在冷冰冰的浴缸里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确实非常非常的害怕。
不管是谁,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之时,都会很害怕,更何况他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可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其实比他更害怕。
害怕他离开他,害怕此生剩下的只有孤独与寂寞。
明明世界这么大,却再也没有那个与他携手的人。
手里的枕头不知何时掉了,落在了阮宁安的脚上,他却似浑然不觉般。
阮宁安盯着季铎看了好几秒,张开双手,直直扑入了他的怀里。
阮宁安的头埋在男人温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刚才李导问我,对我来说演戏意味着什么。我想了很久,却怎么也给不出一个答案来。”
“其实我早有答案了。”
季铎没有说话,只用行动鼓励支持着他,轻轻拍揉着他的后背。
“对我来说,演戏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