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铎拉着阮宁安,在玻璃窗前和他跳了一整场的舞。你进我退,我撞我晃,时而狂野原始,时而缠绵悠扬。
阮宁安渐渐发现,其实这些年来,季铎一直都没有变过。
只是他比以前更加懂得隐忍,也更加明白怎么样,会让自己彻底缴械投降。
阮宁安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
不远处,云朵被风吹得渐飘渐远。
有鸟从楼下耸起的树枝间飞过。
隐约地,阮宁安似乎还听到了风中鸟鸣的声音。甜美而清脆。
玻璃很光滑,哪怕五根手指张开支撑在那里,都很难让自己找到相应的平衡。
身体仿佛随时都能滑下去,却又在即将落下去的瞬间,被身后的力量撞得紧贴在了玻璃上了。
时间在或快或慢的起伏频率中,转的飞快。
回过神的时候,外面已是黄昏时分。
被季铎半搂着,离开塔楼的时候,阮宁安忍着脖子酸涩,回头看了眼。
塔楼的房间如故,唯独之前干净透亮的玻璃窗,有了斑驳的痕迹。
一想起那些痕迹是怎么来的,阮宁安本就红着的脸颊,又发热了几分。
电影里,这是个美好带着点忧伤的地方,曾让他感慨回味无穷。但以后——
他再想起这里的时候,怕是只记得自己在那落地窗前,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以及,快要失去知觉的双腿了吧……
阮宁安在庄园里休息了一会,直到月上枝头,季铎才载着他,回到酒店。
在外面踩点了一天,发了好几条微博的楚然也正好回来。见到阮宁安,楚然立刻奔过来和他打招呼。
阮宁安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一圈后,逐渐偏移,落到了楚然身后,一身黑色长裙,正在微笑着的胡一笑身上。
楚然也察觉到了阮宁安的目光,笑意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小声解释道:“今天下午大家一起出去玩了,笑笑姐说有些不舒服,我就送她先回来了。”
进组后,阮宁安将前面几期的节目全部补看了一遍,其中,尤其认真看了胡一笑参加的那一期。
诚如楚然所说,他和胡一笑在里头的合作很是默契和愉快。
楚然是个没有太多心思的人,高兴或者难过,都会很直观地呈现出来。
所以,哪怕今天是这两人结伴出游,阮宁安也没觉得有多不舒服。
虽然楚然和他感情很不错,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圈,他不能干涉太多。
他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临行前,楚然的哥哥,楚斯特意来找过阮宁安。言语中,恳切拜托他好好照顾楚然。
经过上一次拍摄,阮宁安多少看出楚斯对楚然不寻常的感情来了。哪怕是亲兄弟,也很少会像楚斯这般在意。
阮宁安在回忆,楚斯那句“好好照顾”里面,是不是还带了点什么别的意思。
比如说——
和胡一笑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保持距离?
楚然解释完,想起之前拍照时候,一直惋惜着阮宁安没去,又道:“我们今天去了那个剧院,就是你之前老跟我提的那个。你没去太可惜了!”
阮宁安倒是不惋惜。
那里是对于季铎来说很特别的地方,他要去也是和季铎两人单独去。
才刚这么想完,只听楚然又道:“不过没关系,编导老师说我们接下去会去那边拍摄,到时候总是有机会好好在那里玩的。”
阮宁安:“……”
就很无语。
但是想起是自己赢了游戏选的N城,又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却因为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力度,牵扯到之前被过度使用的肌肉。
“唔……”
楚然立刻紧张起来:“软软你是不是不舒服?是水土不服吗??”
他低头去看阮宁安的腿,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又抬起头,仔细端详起阮宁安的脸来。
“软软,你的脸色也怪怪的,怎么这么红啊?”
阮宁安:“……”
收回脚,腰腿上的酸痛让他忍不住侧头,瞪了身旁的“罪魁祸首”一眼。
季铎立刻察觉到阮宁安的变化,朝楚然道:“他有些累了,我们先上去了。”
偶像说话,楚然这个粉丝自然完全赞同:“对对对,大家都累了好几天了,今晚是该早点休息。我也回去睡觉啦!”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阮宁安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完全不犹豫地半瘫倒在季铎怀里。
刚才在玻璃窗前还是太勉强了,就不该由着这个家伙。
得亏这个身体是练舞出身的,不然那些高难度的动作让他自己做,不得去了半条命?
对上季铎担忧的目光,阮宁安又开始心软。
唉,没办法,也是自己愿意的,毕竟刚才兴奋的时候,他比季铎更激动来着。
唉,怨不得别人。
他也爽到了。
楚然站在原地,目送载着偶像和好友的电梯上去,才像是找回魂一般,懊恼道:“哎呀我刚才应该和他们一起上去的呀!我和他们住同一层诶!”
“……”不过,似回忆般,他歪着脑袋,“刚才软软的样子,真的也太奇怪了。”
一直站在那的胡一笑走到他身边:“楚然,你还是童子jī • ba?”
楚然一愣:“童子鸡?”
“笑笑姐,你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呀?!”
说着反驳的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上下扑闪着,再不敢看人。
胡一笑只笑着看他,不说话。
像是突然感悟到什么一眼,楚然的一张小白脸一下就涨红了。
胡一笑:“你以后就知道阮宁安为什么会那样了。”
楚然再傻再天真,也听出胡一笑话里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