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至承认自己喜欢贺洲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等他带着贺洲来看夜景,勾着贺洲的脖子和他接吻的时候。
才清晰地明白过来自己栽地是多么彻彻底底。
邱言至活了25年,一颗真心全都小心翼翼地,吝啬地藏在手心里,又用钢盔铁甲护着。
生怕磕了碰了跌了撞了。
他自私又刻薄,不愿奉献,不愿付出,不愿动心。
哪知遇上了个贺洲,吝啬鬼一样捂了20多年的真心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倾泻而下,全都撒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无法隐匿起来。
他看见贺洲就想牵他的手,想和他拥抱,想与他接吻。
想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简直像是失了智。
说实话,邱言至现在手头要是有个戒指,他就能立刻跪地向贺洲求婚。
但他手上没有,于是他便把身上唯一一个饰件摘了下来,挂在了贺洲的脖子上。
那是个黑绳项链,下面坠了块儿羊脂白玉。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已经被邱言至戴了20年,如果不是送给了贺洲,邱言至估计还要戴一辈子。
邱言至从没想过自己要把自己身上这块儿玉送给别人,可他现在一想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戴到贺洲的身上。
心里就很满意。
像是他给贺洲做了什么标记一样。
贺洲隔着衣服去摸那块玉,那玉石沉甸甸地落在胸口,还带着邱言至身上的温度。
邱言至抬头看着贺洲,认真地说:“贺洲,这块玉石我戴了20年,你要戴剩下的一辈子。”
贺洲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说:“好。”
邱言至看着他的眼睛,又忍不住,想要去吻他。
哪知还没凑过去,一个令人厌烦的声音就兀自响起。
“吱吱!”费思浩脚步一深一浅地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他醉得脸庞发红,表情却又是兴奋又是意外,“……你怎么在这?”
费思浩话音刚落,就一不留神绊倒在了台阶上。
直直地扑倒在了贺洲和邱言至的脚下。
邱言至:“……”
邱言至并不是很想去扶他。
不过费思浩也没在地上趴很长时间,没一会儿,就一个人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似乎站得有些不稳当,伸着手就要朝着邱言至扑过去。
邱言至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费思浩就整个人扑到了栏杆上。
他醉得太厉害了,也不在意邱言至躲他,就看着贺洲,大着舌头问道:“咦,表哥,表哥你腿好了?怎么站起来了?”
贺洲皱了皱眉,道:“你不要叫我表哥。”
费思浩挠了挠头,冷风朝着他刮了过来,把他的脸刮地更红了一些,他说:“不、不叫你表哥做什么,我是吱吱的男朋友,吱吱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是吧,吱吱!”
邱言至有些嫌弃地把他呼到面前的酒气扇走了。
又一阵冷风忽然刮了过来,把费思浩冻地一哆嗦,他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
“不对。”费思浩转头看向邱言至,忽然问:“吱吱你不是说你睡觉了,怎么和表哥在这里?”
邱言至心中猛地一跳。
感觉自己要玩。
他张了张嘴,慌忙解释道:“那个,今天我本来想睡来着,结果……”
“砰!”邱言至话还没说完,费思浩就猛地扑倒在了地上。
邱言至:“……”
得,也省得解释了。
虽然邱言至确实是很想把费思浩扔到这里不管他,可又害怕明天费思浩清醒之后无法解释,只好和贺洲一起把费思浩抬到了车的后座。
邱言至正准备关上车门,费思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那铃声实在是刺耳,让人无法忽视。
邱言至本想拿出来把他手机关掉。
结果刚拿出费思浩的手机就看见了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
——邱希成。
邱言至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后座上躺着的那个醉得像死猪一样的费思浩,伸手接了电话。
但他按了免提,放到了费思浩的头上。
邱希成的声音很快就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费思浩,你这两天怎么不接我电话?”
费思浩感觉耳朵上有些吵,他的手扶上了手机,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邱希成又说:“吱吱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这都几天了?你这回怎么这么磨蹭。”
费思浩即使醉着,眉毛也都拧在了一起。
邱希成见费思浩不说话,语气冷漠了起来:“费思浩,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做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吗,只要这件事情做得好,我就把西山那套别墅转到你名下。”
费思浩忽然哼了一声,然后说:“……别、别他妈以为一套别墅就能把我当狗使唤……呵,你他妈以为你自个儿是谁呢你!你妈不也是小三上位还有脸骂吱吱……呵!别他妈整天装的道貌岸然的,其实就你心眼最脏…恶心玩意儿……”
邱言至惊住了。
还有点后悔刚刚接通了电话。
虽然看见狗咬狗,他还挺高兴。
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啊。
费思浩要是和邱希成掰了,他从哪找证据去?
还有,费思浩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受什么刺激了?!
邱言至转头和贺洲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电话那头的邱希成也被震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费思浩你竟然……”
“啪!”费思浩把手机挂了,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在座椅上蹭了蹭,又昏睡了过去。
邱言至默默地把车门关上,坐到主驾驶位上,开了车。
邱言至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默默寻思着,如果费思浩确实是和邱希成掰了,他要怎么想办法把监控软件直接安到邱希成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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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是邱言至和贺洲一起把费思浩从车上抬下来的时候,出了些小差错。
邱言至稍微走了些神,费思浩的头就狠狠撞到了车门的框上。
那撞击声,邱言至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费思浩发出嗷的一声惨叫,被硬生生疼地睁开了眼睛。
费思浩扶着邱言至,站在地上,痛苦地揉了揉头。
邱言至小心翼翼地问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