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红日酒吧热闹如往常。
一直盯着入口的史弃没能等来孙昶。
八点四十,带着一身熏人香水味和烟味的史弃回到小区。
洗完澡九点。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直到十点,他也没能等到说是开会到八.九点的封正泽。
公寓里很安静。
史弃开了电视机,调到一个搞笑的综艺频道,自己进厨房煮了碗面。
面是清汤底,加了两根颜色翠绿的小青菜,但史弃没吃几口就发觉咽不下吐了,胃里有一种不正常的饱涨感,但他隐约记得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正常进食。
打开锅,锅里煲的老母鸡汤已经熟烂到能轻易脱骨。
史弃把面放一旁,盛出鸡和鸡汤,用筷子细致的一点点进行分骨处理,再把舀进保温盒。
离开小区的时候,时间指向晚上十一点十分。
封氏集团大楼几十层还亮着不少灯,也包括顶楼。
史弃跟前台工作人员点点头,然后在电梯员的帮助下成功抵达顶楼。
顶楼灯火通明。
经过会议室一厅的时候,史弃注意到厅门紧闭,显然正在使用中。
他往工作区域看了眼,可能是年关将至、规模越大的公司压力也越大的原因,秘书部竟然还有不少加班的人。
史弃没过去麻烦秘书们接待自己,一个人站在走廊上、靠着会议室的墙外等。
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很好。
大门打开、里面公司高层鱼贯而出的时候,史弃毫无防备的吓了一跳,忙看过去,全是陌生的面孔,一个个西装革履,年龄不一,但脸上差不多都是严肃又疲倦的表情,还有人捂着嘴在打哈欠。
他们一边聊一边从史弃面前走过,要去乘电梯下楼。
史弃没看到封正泽身影,眼看着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就往会议室里探头。
最后一位离开的在准备关灯,看到史弃,询问:“你好?”
“你好。”史弃看向他,轻轻皱眉问:“不好意思,请问下怎么没看见封总?”
那人打量史弃:“你是……?”
“我……”史弃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身份实在不知道该介绍,只能跳过,举了举手里的保温桶,“我来给封总他送夜宵。”
“封总他九点多的时候就有事先离席了。”
“这样啊,谢谢。”
九点多就有事离席了。
现在快十二点。
史弃心里不安怕封正泽出什么事,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通了。
但铃声响过两轮,没有人接。
史弃又给孙昶打电话。
孙昶倒是接的快,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孙昶就在一堆热闹的背景音乐中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我听酒吧经理说你今晚来找我了,找爷什么事儿?”
史弃问:“封正泽在你那吗?”
“不在。”
“那你能不能联系上?”
“哟!”
孙昶眼神讥讽,没什么表情的笑了声,他拍了拍怀里的小鸭子示意对方起来,等人起来后又不安分的掐了一把对方屁股,引来小鸭子一阵做作的嗔怪。
他哈哈笑,然后起身往包厢外走。
摸出一支烟,嘴唇叼住,孙昶自己打了火。
深吸一口长长吐出白烟。
姿态潇洒又倜傥。
如果他没有因为手机里长久没声音而惊得拿开看了眼屏幕,也许会更帅。
不过周围没其他人。
孙昶自认依然稳如老狗,确定史弃没挂断,他抖了抖烟灰,语气嚣张的说:“史弃啊史弃,你这是真把自己当什么玩意儿了?还开始管起封正泽的行程,怎么,他晚上不睡你犯法啊?”
史弃没管这话里的嘲讽,又问了一遍:“你能联系上封正泽吗?”
“废话,当然能。”
史弃松口气,但不敢全部信,还要再问,就听到手机那头孙昶又说:“想知道他这会儿在哪吗?来,求我,说‘孙昶好哥哥我错了,求求你告诉我封正泽在哪’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怎么样?”
史弃本来要问,听到这话顿时气着了,当即冷笑反讽:“孙昶你真应该找个日子去看看脑子!”
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靠,史弃,到底谁他妈给你的底气敢那么嚣张!封正泽吗?啊!?真当自己是个人了,小鸭子就要有小鸭子的觉悟,嘴巴甜一点哥哥爸爸多叫两句,等封正泽玩够了,爷还能包你,你这样……”
大概是被史弃挂电话挂出心理阴影,话说一半没听到声,孙昶拿开手机一看。
操!
还真他妈挂了!
真是要气出脑溢血,孙昶立刻回拨史弃的号码。
史弃接了。
孙昶赶在他说话之前急急说:“封正泽在苏清和那!”
史弃顿时沉默。
但他的呼吸声很长很重,这让孙昶知道电话还在接通中,只是长久的听着史弃的呼吸声,孙昶突然感觉心里有点微妙,可能是太近了,又可能是之前在酒店里看到史弃和其他男人开房心里早有不甘,竟有两分心猿意马。
那天史弃喝醉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软软的手臂,醉红迷乱的眼,还有醉醺醺说不清楚却带着一股子撒娇气息的话……
靠!
孙昶迅速低头看了眼,脸都黑了。
扯扯衣领,他感到有几分口干舌燥,又不想动。
于是只能把身体往后靠着墙,微曲着身子,稍微的掩饰了下反应。
可心里不爽,说出来的话当然不会客气到哪里去。
孙昶对史弃说:“史弃,哥哥可是早就警告过你,等苏清和回来你他妈就算是个屁,早晚让封正泽放了!可你老拿自己当根葱?差点没给我们笑死!我们都在赌,赌你什么时候会知道,被封正泽甩的时候会不会哭的跟条狗一样。”
史弃呼吸加重,突然说:“孙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