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琮不能喝酒,大家也没勉强,倒是他自己见其他人喝的都是岑森找来的陈年佳酿,闻着那股浓香的酒气颇为意动,左右在场的都是他信得过的好友和伴侣,便忍不住开口想喝一杯。
但在场的没一个真敢给他喝酒,赵嵘玖对于他的酒量可谓是知之甚深,连酒气都不敢让他多闻,还特意把靠近白砚琮这一侧的酒杯收到了另一边。
白砚琮哭笑不得,“至于吗?”
“至于。”赵嵘玖十分认真地回答,大约是白砚琮眼底的不满和抗议太过明显,他顿了顿,又拿了个空杯子给他倒了一滴酒。
——当真是一滴,白砚琮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精准控制酒坛的。
赵嵘玖又倒了些果汁在里头,这才递给白砚琮,后者险些气笑了,“你这是喝高了逗小孩子呢?”
“我没喝高。”赵嵘玖认认真真地解释,“这个酒很浓,你先尝尝。”
另一边的岑森倒是真的喝高了,非说冻豆腐是羊肉卷,一片片地捞起来往傅阑云碗里垒,还不听旁边人的解释,谁跟他说他都觉得这是要抢他家厨子的肉吃。
傅阑云看着面前几乎堆成一座小山的冻豆腐,一言不发地全给吃了,岑森在一旁傻乐,还追着他问自己烫的羊肉好不好吃。
周曜的酒量倒是很好,不过今儿岑森带来的这坛酒着实太过醇厚,连他也觉得有些犯晕,虽然不像岑森一样看见人就傻乐,不过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眼看着岑森把锅里的豆腐都挑走了,他慢条斯理地捞了一大片羊肉卷,而后看着白砚琮和赵嵘玖两个人,故作神秘地拿出手机,“来,我给你们看个我精心准备的大礼包,升级版,绝对给你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赵嵘玖正要细看,忽然似有所觉地扭头看向窗外,但夜色深沉,除了远处还亮着的夜灯,他并没有什么看到什么东西。
白砚琮也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没事……”赵嵘玖迟疑道:“就是觉得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涮了它!拖上床!”一旁的岑森只听到这半句,立刻敲了敲桌子,掷地有声,说出的话却不成章法。
傅阑云哭笑不得,按着他的头把人转向自己的方向,“困了?”
被岑森这一打岔,赵嵘玖也忽略了方才一闪而过的疑虑,但到底是不放心,放在身侧的右手指尖轻动,凭空画了个符咒往窗外一弹,这才又重新去看周曜那个“大礼包。”
北苑外的树林里,一只停在枝头一动不动的小噪鹃鸟忽然扑扇了两下翅膀,仰头朝着天空发出长长的叫声。
收拾完残羹冷炙,又把岑森塞进傅阑云的车里,周曜这才迈着有些凌乱的步子往回走,没走出多远,隐隐约约竟听见围墙外有一阵似有似无的女人哭声传来。
换做以往,他若是听到这个声音半点不会害怕,若是确认有人在哭,少不得还得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需要帮助。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算是见识过什么叫不科学的世界了,脑海中闪过赵嵘玖和他在纵酒园里排查时遇到的那些精怪鬼魅,再一看时间,立刻将这若有似无的哭声与以往曾看过的一些鬼片对上了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站在原地凝神细听,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过他刚一站定,这哭声就彻底消失在了耳畔,周曜松了口气,看着在夜风中哗哗作响的竹林,暗忖自己恐怕是真喝多了产生了幻听。
屋内,白砚琮又和赵嵘玖说了会儿话,两人才各自回屋休息,或许是酒精催眠,赵嵘玖这一晚倒是睡得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学到了新知识,梦里不太安生,连带着第二天看到白砚琮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总是不敢对上对方的目光,倒是叫白砚琮颇为奇怪,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眼看着这人吃了饭就收拾了碗筷落荒而逃,白砚琮更觉莫名其妙,在周曜来时还特意问了句,“我今天这衣服有什么不妥吗?”
周曜看了看,“衬衣西裤,没什么问题啊,三爷你想换衣服?屋里开着暖气呢,这么穿可以吧。”
白砚琮摇了摇头,“没什么,把昨天的日流拿来我看看。”
周曜依言递上文件,又道:“十点钟还有个会,主要是讨论昨天冬至会的问题,几个组的负责人都说昨天活动很成功,建议下次可以适当延长周期,预热也可以适当提前。”
“这个可以。”白砚琮接过文件点了点头,“那我过会儿直接去会议室。”
在纵酒园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打卡,之前倒是有副馆长提议过,不过被白砚琮这个顶头老板驳回了,为这个,食堂还特意在当天的菜品里多加了一道白砚琮很喜欢的杏仁豆腐。
不过白砚琮并未能如愿在屋里多呆一会儿,他们刚坐下没多久,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周曜手机上,说是昨天来演出的一支队伍想见白砚琮一面,其中有一位女士,自称叫李煦,她说有很要紧的事情一定要当面同白砚琮谈。
“李煦……”听罢周曜的转述,白砚琮有些意外,李煦昨夜已经老老实实地将拿到那张符纸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