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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爆竹除岁(1 / 2)

赵嵘玖走进宿舍楼后,照着那一缕毛发的指引,顺着左侧楼梯一路上行,最后停在了三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面前。

房门紧锁着,赵嵘玖试着推了推,没有推开,而此刻,藏匿在屋内的那头巨兽显然察觉到了赵嵘玖的靠近,它浑身的光芒都已经被刻意收敛过,却仍旧无法完全隐藏,点点金色光辉在屋内闪烁,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息在屋内蔓延开来。

它巨大的脚掌来回在地板上踩过,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时而看向门屋门的方向,时而掉头看向卧室的方向。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纵酒园员工宿舍的布局了,当初那位白家设计师设计时,并没有按照时下流行的大通铺进行设计,而是参照了小套间的模式,左右这白家不差钱,何况建国初期各项人才稀缺,能来纵酒园上班的也没几个人,他们便想尽可能地把各种福利条件提上去,以期留下更多人。

因此,此刻在卧室内睡着的年轻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屋内异状,他翻了个身,喃喃道:“……铝热剂不能多了……”这么说着,他的指尖也微微动了动,显然是在梦中做着实验。

而床头矮柜上,则放着一颗红纸皮鞭炮。

这个年轻人,赫然便是钟阙,作为淮川花炮厂方派过来的安全负责人,他需要全程跟进纵酒园的活动,在征询过他的意见后,纵酒园便将他和几位随行员工安排在了员工宿舍,左右这园内环境清幽,宿舍条件比之星级酒店也不差。

巨兽小小的圆耳朵动了动,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那双原本冰冷得像是冰水里泡过的眼睛,露出一种与它周身气质不符的温柔。

就在巨兽转头的一刹那,一缕金光如细细丝线从门缝中钻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巨兽面门。

它顿时慌了手脚,掉头欲跑,却又心中不舍,忍不住转头看了卧室门的方向一眼。

可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那缕金光已经悄无声息地缚住了它的脖颈。

命门被锁,巨兽震怒,仰头张开血盆大口,无声地发出嚎叫,硕大的头颅左右乱晃,发觉这东西甩不掉以后,又使劲低头,两只爪子拼命顺着脖颈处往下拨弄。

挣扎间,它左右乱晃的尾巴不慎撞上了卧室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谁在敲门?”

钟阙才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有敲门声,他心里记挂着明晚烟火大会的一堆事情,睡得并不安稳,还当是有人找自己汇报什么紧急情况,便下意识问了一句。

听他被吵醒,巨兽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也不敢使劲挣扎了,只下意识地往屋子角落里藏。

赵嵘玖原本抱臂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等着将那只巨兽给抓出来,并不知道屋内住的是谁,此刻听屋内传来喊声,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眼中略带忧虑,心中暗忖,方才那人睡着也就罢了,若是此刻起来和那不知是不是“神”的东西撞个正着,会不会被吓出病来?

赵嵘玖拿不准这头巨兽会不会像方才偷偷溜到北苑时一样故意隐匿身形,此刻对方跑到这员工宿舍,很难说这到底是慌不择路还是刻意选择。

哪怕这东西是员工宿舍里面的人带来的,赵嵘玖也不惧,只怕它拿里面的人命当筹码和自己对抗——

神,归根结底是和人不平等的存在,祂可以是人是兽、是一叶一花,甚至是一缕清风一道阳光,可以依赖于人而存在,但却很难将人视为与自己平等的存在,这点道理说来也简单,若要打个比方,就好比人即便知道蝼蚁是生态系统中的重要一环,却也永远不会把自己等同于蝼蚁。

赵嵘玖站直了身子,并没有应答里面的问话声,只迅速在空中画下一道符咒,往屋内一弹,试图先令屋中人陷入沉睡,自己再抓紧机会将那头巨兽带离此处。

巨兽原本已经缩到了墙角放弃挣扎,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金光,尽管那气息令它觉得舒适而亲近,可看清金光去向后,它顿时怒目圆睁,只当是赵嵘玖要像捆住自己一样捆住里面的人,也顾不得自己脖子上还牢牢绑着一条绳索,掉头便朝卧室方向扑去。

卧室门不过是一道薄薄木门,哪里经受得住它的力道,顿时轰然坠地,赵嵘玖眉心一拧,暗道一声不好,一面掐诀给屋子上了一层无形的遮罩,一面单手拧住门把手,上下略一活动,立刻便打开了反锁上的屋门。

若是白三爷在这里,想来不会再奇怪赵嵘玖之前夜里是怎么在不惊扰保镖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进入自己卧室了。

但白砚琮眼下却没空管这个,他原本是斜倚在床头和父母说话的,直到看见父亲拿出来个装着鞭炮的木盒,心中顿生疑窦,坐直了身子,又凑近屏幕看了看,“爸,你想说……这两个鞭炮一样吗?”

白良书点了点头,“你仔细看那个鞭炮,最底下的位置是不是有个很不起眼的小梅花形状的图案?”

闻言,白砚琮将那颗鞭炮举到眼前,先前他和赵嵘玖倒是看过这个鞭炮,但并没有一寸寸仔细研究过,毕竟这看起来就是一颗普通的鞭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此刻父亲这么一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白砚琮还当真在那鞭炮底下瞧出一个梅花状的小图案,那里的红纸皮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一些,像是有人拿着个印章认认真真按上去似的。

指尖轻轻在上面按了按,并没有褪色,也没有什么奇特手感,白砚琮抿了抿唇,眉心几不可见地拧起了一瞬,“爸,这鞭炮什么来历,怎么会在我们家?怎么会放在那个牌位后头?”

那块空白的牌位,白砚琮也认得,每年祭祖时,白家子孙都会向列祖列宗行大礼,也就是对着这一堆的牌位三跪九叩,每隔十年还会进行一次大祭,要读祭文敬三牲,十分肃穆。

而在那一堆“白”字打头的牌位里面,这一块空白牌位则显得尤为独特,以前还有旁支里头两三岁的小辈不懂事,祭祖时懵懵懂懂地问,这牌位没有名字,难道是给他们留着用的吗?

——当然是被胖揍一顿又连“呸”三声,不过最后小辈们还是没得到答案,并不知道这块牌位留白的缘由,白砚琮对此也有些好奇,但见父没有解释,便也没有追问过。

白良书沉默了一瞬,脸上露出些怀念的神色,他在供桌前的蒲团上屈腿而坐,“这块牌位的事……我还是听你爷爷说的,他那时候都还是个小孩子呢。”

这事儿发生的时候,当初的白老爷子都还没结婚,连白良书都不在,白砚琮自然更是没影儿了。

三四十年代,整个华夏大地都充斥着硝烟和战火。白家凭借诡奇水书和自身底蕴虽然能躲过一二,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何况树大招风,白家越是权势滔天,便越是打眼。

“三七年那会儿,江南这地界的水都是红的,为什么?那是老百姓的血染出来的!”

白良书至今仍记得父亲说起那桩旧事时,微微湿润的眼眶。

当时全城沦陷,白家虽然倾全族之力支持抗战,仍然是杯水车薪,城门大破后,侵略者四处抓百姓做劳工,烧杀抢掠都是家常便饭,一时间民不聊生。

而白家作为城内首屈一指的富户,自然也被盯上了,侵略者将目光落在了当时的白家大宅,也就是如今的纵酒园上,要求白家支持“大东亚共荣”,无偿提供宅子给军队使用,如果不肯,那他们就每天在白家家门口杀一个人。

时任白家家主假意屈服,暗中却用水书招来了鬼魅,在一个深夜将攻城的侵略者队伍杀了个一干二净。

可是,正如赵嵘玖所言,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这水书也不是可以毫无代价地使用,水书不辨善恶不分是非,它不会管使用者是要用它拯救天下苍生还是令生灵涂炭,但它也很公平,只要愿意支付相应的代价,就能为人所用。而黑书即然能驱鬼唤神,自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

因此,白家那位家主也因此几乎耗尽心血,他深知自己这举动只能换来一时安宁,而且肯定会为家里人招致祸患,因此这件事他谁也没说,只着手准备安排族人上山避难,不过却被当时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的白爷爷看出了端倪,进而知道了这件事。

也正是因为当初亲眼见过家主因为使用黑书付出的代价,白爷爷才从他那一代开始慢慢淡化水书的作用,到了白砚琮这里,甚至允许他只记下符号而不学使用,只当是个家族传承,并不愿意看到本就体弱多病的小孙儿因为一件死物付出更多代价。

“你爷爷那会儿才十四五岁,正是少年人血气方刚的时候,他和老爷子暗中处理了尸体,又故意散布流言,说白家有鬼,外人进去就得死。”

说到这里,白良书还笑了笑,“尸体当然不能丢在家里脏了地方,小白,你知道那些侵略者尸体被他们藏在哪里的吗?”

白砚琮看着父亲意味深长的笑容,眨了眨眼,脑中忽然闪过纵酒园绿化广场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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