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还在正月里,独属于春节的热闹喜气并未过去,即便是深夜出门,城市里也照旧热闹非凡,长街的灯从街头一路亮到巷尾,一如白昼。
赵嵘玖避开了大堂的监控离开了酒店,津门曾陷落作为外族殖民地,因此本地许多老建筑都带着异国风情,他走出门外先看到的就是鳞次栉比的各色小洋楼和行道树上挂着的小红灯笼,中西结合,别有趣味。
不过这场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作为喜庆吉利的象征,逢年过节挂灯笼在华夏这片土地上是妇孺皆知的传统,只有还没过过几次春节的小孩子才会围着它看稀奇。
约莫是积雪太重的缘故,有一株行道树的枝桠被压弯了不少,连带着上面挂着的一颗小灯笼也落了下来,孤零零地躺在人行道上,又被过路的行人踢到一旁,并不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但赵嵘玖却停下脚步来分神看了一眼。
……也没有纵酒园的小灯笼可爱。
赵嵘玖如是想着,却走过去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指尖一拂,令它光洁如新,这才抬手又把这个小灯笼挂了回去。
红艳艳的小灯笼在枝头晃动,赵嵘玖唇边不觉露出一抹浅淡笑意,他想起在白砚琮和他给小院一起挂灯笼时,每挂上一个便要伸手拨弄一下,直到看到小灯笼摇晃起来才肯罢手,还振振有词说他这是在检查,万一没挂稳砸到猫了怎么办。
赵嵘玖回想了一下院子里那一堆跃跃欲试随时准备扑上去抓灯笼的小猫,觉得它们可能也不怕被砸到。
——比起那群小猫,他倒觉得更容易被砸到的是小崽。
赵嵘玖低笑一声,又觉得倘若是白砚琮的话,不该是猫,应当是只小豹子才对,他收起思绪,拢了拢围巾,这才重新汇入人流往前走去。
而被他念叨着的小豹子——
“阿嚏!”
小蝴蝶围着白砚琮转了一圈,荧光闪闪的金粉像不要钱似的在他面前坠落。白三爷朝它伸出手来,耐心地安抚这个小东西,“我没感冒,也很暖和……你看,我的手指也不冷是不是。”
但这好像没什么用处,小蝴蝶在他指尖栖息片刻,又飞回了桌上那个掐丝珐琅炉里,而后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空中拿动,将暖炉放到了白砚琮手中。
两个小傀儡则各司其责,伸手轻轻推着白砚琮的胳膊,示意他赶紧回到床上休息,其中一个性子急躁些,跳下桌子来去扯他的裤脚,没控制好力道,只听得“呲啦”一声,白砚琮的裤子就被扯掉了半片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