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绪怎么会出现在林东宴身上?
像一只受伤的动物,在寻求希望和帮助一般。
林东宴就好比一个机器,做事有条不紊,把每件事都安排得规规矩矩。可以说,他就是一本写满条条框框的书,除了冰冷的字符,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
此时此刻,江吟却从他眼里看到了悲伤?
果然是个瞎子。
“林东宴,我不碰你了,你先放开我。”因为林东宴的沉默和眼前黑暗带来的不安,让江吟声音都在发抖。
林东宴置若罔闻,按住他的脖子更靠近了一步。
他右手掐着江吟的腰身,手肘死死顶在江吟左手的臂弯里,限制他的挣扎,另一只手则抄起江吟的右手,将他双手反剪抵在身后的墙上。
过于霸道的姿势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使得浴室的温度在不断上升。
林东宴离得太近了,江吟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甚至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
就在这时,林东宴停在了他面前,温热的呼吸几乎洒在江吟的脸上。
他们四目相对,江吟不知道现在自己在林东宴眼里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自己眼里只有一簇微弱的光,那大概是林东宴眼眸中的倒影。
“你去见了谁?”
安静的浴室里,响起林东宴嘶哑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肺里传来的,像是老旧唱片机里的声音。。
林东宴讨厌别人的欺骗,所以江吟没打算瞒着他:“沈……唔……”
他刚说出第一个字,林东宴便猛地将他摁在瓷砖上,用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虽然江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吻,是嘶咬。
牙尖嘶磨着唇瓣,口齿里逐渐混进一股腥甜。
江吟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而是一浪高过一浪的窒息,林东宴喝醉了怎么跟条狗似的?
他用手推拒着林东宴,但江吟瘦胳膊瘦腿拿林东宴毫无办法。
林东宴不满足于浅尝辄止,顶开他的牙关,继续索取。
“林东宴……把灯打开……”江吟微弱的声音响起,紊乱的气息让他几乎站不住脚了。
林东宴好像没有听见,离开他的唇,停顿了片刻,又重新印了上去,这回却温柔了许多。
“太黑了。”说这句话时,江吟几乎带着哭音。
他怕这样的林东宴,也怕眼前的黑暗。
这一刻,林东宴所有的动作全部停了下来。
他身体僵硬了片刻,随后缓缓站起身,绕过江吟的腰,打开浴池边上的灯。
浴室蓦然亮了起来,林东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初见光明,江吟脸上有一丝迷茫,直到双眼逐渐恢复焦距,迷茫才渐渐转换了后怕。
他推开林东宴,抹了把嘴角:“嘶——”
林东宴给他咬破了。
江吟眉头紧紧皱起,抬头去看林东宴。当看到林东宴又黑又沉的眸子定定看着自己时,江吟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口。
林东宴缓缓向他伸出手,在江吟防备的眼神,手指抵在了他被咬破的唇角。
“疼吗?”他低声问,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江吟紧皱着眉头,狐疑地看着他。
喝醉的林东宴他没见过,比平时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林东宴没再说什么,又轻轻磨挲了两下他的唇角,便将手收了回去。
林东宴幽冷的视线从江吟脸上掠过,眼眸像一口古井,看似十分平静,却谁也猜不透这井之下掩藏着什么。
“你分得清吗。”林东宴的语气,不是在质问,而是平铺直述。
他向来惜字如金,不多说一句废话,可这句话的意思,江吟琢磨不透。
没有等到江吟的回答,他就转身离开了浴室。
林东宴到底喝醉没有?江时搞不明白。
等他收拾好了浴室,出来时,林东宴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西装。
西装大小合身,是他以备不时之需让下属提前送来的。
见他换上皮鞋准备离开,江吟皱眉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林东宴道:“公司。”
这么晚还要回公司?
江吟瞬间就猜到了,林东宴大概是不想在自己家里过夜而已。
林东宴有洁癖,江吟便也不勉强。
他看向茶几上纹丝未动的蛋糕,说道:“今天是你生日,我买了蛋糕,你多少吃一点,然后我叫车送你回公司。”
林东宴开门的动作顿了下来,他目光沿着门下滑,逐渐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借着客厅里刺眼的强光,看到手腕精致的腕表上,时间接近凌晨两点。
他扭动把手,背着光走出房门。
“不用。”
房门“嘭”的一声关上,屋中落满沉寂。
江吟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沙发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