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江吟给孙迁打了一通电话。
“你出发了吗?”江吟问道。
孙迁和他同一班飞机,机场正好处在公寓和学校的中点线上,过去的时间差不多。
“啊,我走了。”
电话里传来呼啸的风声,孙迁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可能是同车的还有其他人,孙迁捂住听筒,压低声音说:“江吟,我听说胡一也和我们同一个航班。”
江吟反应平平:“挺巧的。”
“不是!”孙迁见他没有警惕心,不由地加重了语气:“我听说,他本来是明天早上的机票,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你是今晚的航班,就直接改签了。”
闻言,江吟眉头一皱,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但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说:“可能是临时改主意了,可以多半天时间准备。”
“是吗?”孙迁含糊地说,好像旁边有人喊了他一声,他急着挂断电话,就小声对江吟说:“我总觉得这shǎ • bī没安好心,你自己多注意一点儿。”
结束了通话,江吟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
胡一跟自己不对付,江吟是知道的。他改签航班往自己面前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而且林东宴正好也被要求同一时间去拿文件,江吟担心,这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他忖度了片刻,对嚼着口香糖的杨木说:“这里离机场不远,你把我放在这里,回去跟着林东宴吧。”
杨木以前当过女兵,身手很是不错,有她跟在林东宴身边也能减少一些危险性。
“为什么啊?你刚刚不还一点都不关心吗。”杨木不解地说。
江吟凝着眉头,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林东宴驾车保持远距离地跟着杨木的车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皱眉接起。
“林先生,我听手下说,你没打算来广鹰大厦拿东西?”电话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这人是江城的副市长,陆文城。
林东宴不禁抿紧了薄唇,没想到这件事不仅牵连到了市长的儿子,就连副市长都被惊动。难怪,当初林东宴被围堵之后,警察迟迟没有找到真凶。
“陆文城,这件事里有你的份?”林东宴声线冷得可怕,平淡的语气,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陆文城早就知道林东宴不好对付,此次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横叉一脚,看来这个秘密非同一般。
陆文城叹息道:“林先生,本来你不接官司,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对大家都好,你何必要咄咄逼人呢。”
“shā • rén就该偿命。”林东宴声音毫无情绪。
“你要是缺钱,我拿五千万买你不出庭够吗?不够我还可以再加。”陆文城抛出自己的筹码,又担心林东宴不为所动,动之以情道:“林先生,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和你撕破脸皮。我知道,你想让我一个小小的副市长下台很简单,我平时也十分敬重你,这次能不能给我几分薄面,不接这起官司,这样大家都没有损失。”
其实,贿赂和人情牌的方法,他们都知道对林东宴不管用。这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机器,对什么都不为所动。
果不其然,林东宴只是淡淡地回复:“留着你的五千万,给自己收尸。如果你真的触犯到了法律,我会一定把你们连根拔起。”
闻言,陆文城也失去的耐心,他惧怕林东宴的能力,更相信他说得“连根拔起”,气息变得不再平稳,声音夹杂着恼怒:“林东宴你不要逼我!”
这时,林东宴发现杨木把车停在了路边。
就在林东宴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陆文城发狠一般地说:“你现在在去机场路上的是吧?让我猜猜是因为谁呢?是……江吟吧?”
陆文城话音一落,林东宴猛地扣紧手机,用力到指尖发白,即使如此,他的语气依旧镇定:“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玩物做什么?”
陆文城不怒反笑:“是啊,在你林东宴眼里,除了法律还能有什么?不过是江吟的一条命而已,没了就没了。”
林东宴瞳孔骤缩,声音也变得更加阴冷:“你动他一下试试。”
“我动不动他,取决于你林东宴听不听话。”陆文城没想到计划真的得逞,声音也高昂起来:“林先生,现在把车停到路边。”
林东宴咬住牙关,恨不得生生咬碎,眼眶也布了一些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暴躁。
“你不敢动他。”林东宴声音已经又了明显的起伏,这一点完好地被陆文城捕捉到。
即便陆文城知道江吟和林东宴的关系,在此之前也和大部分人一样,以为江吟只是他消遣的一个玩具,可现在,林东宴居然因为一个“玩具”,动了不小的肝火?
没想到,拿江吟威胁他格外地奏效!
“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试试啊。”陆文城不紧不慢地说。
林东宴手背青筋暴起,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从车上走下来的江吟。
然后,他把车停到了路边。
周围似乎有陆文城的眼线,当他的车一停下来,陆文城就说:“没想到江吟对你这么重要?果然,相信‘他’的对的。”
林东宴眸光一沉,问:“他是谁?”
“是谁呢?你猜一猜?”陆文城阴笑一声,继续说:“你把江吟带回江城,我早就知道了。让你身边的小姑娘开车送他去机场,我也猜到了,所以我让人在她的车底下安装了炸.弹。只要我启动炸.弹,他们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林东宴后背发凉,额头竟然冒出了些冷汗。
陆文城似乎很享受林东宴被自己抓住把柄的样子,笑道:“我不敢动你,但动动你身边的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林东宴脸色阴沉到极点,他绷紧唇线,一边放轻动作去解安全带。
“别动!”陆文城掌握着他的一举一动,制止之后说:“看样子,江吟也不是个蠢货,居然在半路选择弃车。可是,他虽然下车了,你身边那个小姑娘可还在车上,.弹,他们会不会死?”
林东宴动作僵住了,他眼神已经足以能将人杀死,牙齿仿佛嗟磨着陆文城的血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想干什么?”
这是往返机场的必经之路,陆文城已经被逼到自爆身份的地步,林东宴丝毫不敢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陆文城会心一笑:“你要是早点妥协,我也不用这么冒险。林东宴,这场官司你可以打,但是,不能做为原告方律师出庭。”
林东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感觉自己直挺的脊梁被钉入了一根刺,说出这话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你想,让我为那个shā • rén犯辩护?”
其实,陆文城一开始并没对“用江吟威胁林东宴”报什么期望,最开始的目的也仅仅只是逼林东宴放弃这场官司。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招对林东宴出奇有效,这让他不禁有些贪得无厌,既然能够威胁到林东宴,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把恃才傲物的林东宴,按到泥地里去呢?
将他从出生以来的信念,毁于一旦。
这难道不好玩吗?
“怎么样,想好了吗?”陆文城不紧不慢地催促。
同一时间,坐在车上的杨木收到了等候在机场附近同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