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愈深,寒风簌簌。
自那日后已过了两日,牢狱一直没传消息过来。
沈瑜卿靠窗托腮,怀里捧着一本医书,却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眼前时不时就会浮现当日牢狱内的情形。他扣得劲儿大,又紧,沈瑜卿皮肤娇嫩,到现在淤青都没消退。
她口中咕哝一句,“坏胚子。”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折在自己手上,乖乖臣服于她。
一黑衣胡服人入眼,那柄长刀离不了身似的,走到哪都携着。
沈瑜卿仔细看,臂弯蛰伏的刀刃口弧曲,刀头较宽,厚脊薄刃,坚重有力,以前没注意过,现在一看,才觉那刀通体煞气,和它主人一个样。
怪不得他说漠北人用刀,她嘁一声,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
那人眼利,霍然就向她这面看了过来,漆黑的眸晶亮锋锐。
沈瑜卿靠外侧的窗,也没躲,狠瞪了回去。
他一笑,向右侧过头,薄唇启开张了个口型,“出来。”
沈瑜卿哼了声,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我偏不。
手一抬,忽地就把帘子降下,隔绝了外面人的视线,只留给他一个隐隐绰绰的侧影,云发盘绕,露出高傲的颈。
魏砚拱拱腮帮子,脾气还真不小。
他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推门入屋,刀搁置案上,解了外穿的护甲,又将贴身的短衣除了,只留身下的胡裤。
到净室拿干净的帕子沾水擦净后背渗出的血,刀口长,有带血的地方他够不到,干脆胡乱擦了两把。
翻找草药时,一圆溜溜的白瓷瓶跳了出来。他捏在手里,眼眯起,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了勾,随手一扔,那圆溜的瓶子抛出一道弧线,桄榔一声落到装废纸的篓里。
糙惯了,他反而用不惯这些精细的玩意儿。
捏了撮墨绿的草药往后背抹了把,便将白布系了上。
重新穿好胡衣,到院外拐了个弯。
绿荷刚换茶出来,看到门外进来的人,吓得心口一跳,忙规矩福礼。
魏砚应一声,瞥了眼她手里端着的各式茶具,他认得,从前在上京每日都会有人亦是这样服侍他。后来到了漠北再没喝过茶,喝得都是暖身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