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上郡两地虽相隔不远,但漠北军务忙,魏砚大多时候都是住漠北各城处理事务,时常隔半个月才会回衢州,偶有一回出了关,实在赶不开,两人再见时,已是三月后的事了。
沈瑜卿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点烦闷。
她低头在屋看书时,余光瞄到一抹高大的人影。男人从外轻轻推门进来,几步悄声朝她坐的方向走。
沈瑜卿故作没看到,有意侧身背对他,只留给人一道侧影。
魏砚一怔,再看她时眼里多了抹深色,不禁扯扯嘴角。
腰身叫人抱住了,沈瑜卿挣了下,他扣得更紧,“这半个月我都在上行处理些事,没到别的地方乱跑。”
沈瑜卿心口一堵,好像是她无理取闹般,瞬时更加烦躁,“你是漠北的王,去什么地方我哪里管的了。”
“你是我夫人,你管不了谁管得了?”魏砚无声地笑了下,感觉到她在闹脾气,哄着人,“别气了,过几日生辰,我回衢州陪你。”
已是夏日,她在屋内只着了素净的齐胸襦裙,露出雪白的月匈月甫,脖颈弧度姣好,明眸皓齿,明艳如画。
“谁管你回不回来。”沈瑜卿哼了声,眼眸却不禁弯成了一道月。
魏砚亲她的后颈,烫热的气息贴靠在温软的肌肤上,瞬间烙下一朵玫红的印迹。
此时未至晌午,魏砚赶到衢州见过沈岁寒就先来找她了。
沈岁寒在膳厅备了饭食,遣人去东院寻他们两小夫妻用饭。
王氏来时忍不住说他几句,“淮安王有半月没来衢州,人家俩小夫妻好不容易团聚,总得留点时间给他们。”
“留什么时间!”沈岁寒拍了下案,“他魏砚当绾绾是什么,一开始要娶绾绾的时候说的好听。现在呢?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上回一走再来找绾绾都三个月了!绾绾嘴上不说,心里就不难受?”
“他是漠北的王,漠北十几州郡,哪不要他亲自经手?你从前位及尚书时不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回屋一句贴心的话都不跟我说。魏砚虽在外手段凌厉,但对绾绾体贴。上回我瞧清着他对绾绾千哄万哄,就这劲可是你从未有过的。他好歹还能哄住绾绾,绾绾那个脾性,除了魏砚谁能招架得住。”
王氏身子大好后气势足了起来,口中道:“老匹夫,你就知道横中插手,总得看绾绾什么心思。”
“你…”沈岁寒手指着王氏,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得连连叹气。
旁侧侍奉的婢女头垂着,忍住笑,她服侍王氏多年,对大人和夫人看得透彻,再生气动怒,大人都舍不得说夫人一句,大公子早夭,家中虽无郎君,夫人身子又不能再养,可大人依旧宠着,没纳过一房妾室,在外面也是两袖清风,干干净净。
府中和睦,主子清明,他们做下人的也没别府那么多白眼气。
膳厅的事沈瑜卿自是不清楚,侍从去了东院寻人,在门前徘徊许久了,都不知该不该叩这个门。
实在是屋内的动静令人面红耳赤,她生怕打扰到主子。
犹豫了半个时辰,听动静缓缓歇下,才颤手敲起门板,“小姐,老爷传您和姑爷去膳厅用饭。”
沈瑜卿喉咙要出的动静被这一句生生堵了回去,她面颊绯色,雪肤红如丹霞,藕臂抵住男人的胸口,不禁推了推她,指腹触到烫热的肤,掌心下的肌肉猛地收缩,魏砚双眸如林中野兽,抱紧她,一下到了顶。
“知道了。”
是一道男人的声音。
话已传到,婢女慌里慌张地退了下去。
沈瑜卿换了身衣裳,乌发铺散了满肩,魏砚枕着胳膊看她,两指玩捏她的发,“等忙完这一阵我回来好好陪陪你。”
“你这话也不知说多少遍了。”沈瑜卿穿上下衣,魏砚手伸到里揉着她屯。沈瑜卿眼翻了翻,面无表情地把他手拿出来。
“阿爹早就对你不满,等会儿到膳厅说点好听的。”
“心疼我?”魏砚撑坐起身亲她的脸,臂环住她的腰。
沈瑜卿道:“我是心疼阿爹,年岁大了,还要劳心这些事。”
魏砚动作一顿,眼盯着她,黑眸漆漆,“是我不好。”
“我没怪你。”沈瑜卿穿好中衣,抱住他的腰,贴靠到他怀里,“你不必同我说这些。”
“阿娘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我在衢州左右无事,想去漠北各州以行乙的名号开几家药铺。漠北地瘠,药物短缺,真正有能力的郎中不多,创些医馆,也不算荒废我的所学。”
她说的淡然,魏砚黑眸动了下,在她要起身穿外衫时,魏砚又将她抱住了,嘴角微微扬起,“得此卿卿,是我魏砚三生之幸。”
沈瑜卿说:“你近些日子愈发喜欢说这些酸话。”
“是啊。”魏砚抵住她的额头,呼吸灼灼,“嘴上功夫好,才能哄得住夫人。”
他一脸的坏相,意有所指。
两人赶到膳厅,姗姗来迟,饭菜都热过一回了。
沈瑜卿微微耳热,推开魏砚的手,坐到王氏身侧。
“绾绾,王爷好不容易回来,别粘着阿娘了,去他那坐。”
沈瑜卿看一眼对面的男人,没说什么,也没动。
魏砚道:“岳母不必麻烦,绾绾在身侧也好照顾你。”
王氏笑,对这个女婿颇为满意。
沈瑜卿眼翻了翻,心想是她多虑了,他这张嘴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沈岁寒在首位看看两人,夹了一著菜开口,“这回到衢州打算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