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什么!”
秋芜脸颊一红,生气地瞪着他,简直没脸听这话。
当初还在兴庆宫时,他也拿那个叫周川直长的疑心过她,后来将周川调走,幸好是从尚药局去了太医署,不妨碍前途,否则她还不知要如何愧疚。
如今,他嘴上说不逼她,却还拿这样的话来疑心她。
“这里不但有顾先生,还有七娘和阿依,还有那几个孩子在呢,你怎能说单独在一起这样的话?况且,顾先生为人心地善良,有君子之风,从没有任何逾越之举。”
她虽考虑过要试着接受顾攸之的好意,但至多不过是不对他赠的汤、书等物统统拒之门外而已,为免亏欠,也曾以替椿萱院的孩子们感谢他为由,送了些布匹、粮食等日常所用之物给他。
实则二人之间除了隐隐能感觉到的微妙情愫外,并无任何不妥。
“什么叫没有任何逾越之举?你与他——”元穆安一下听出她话中蹊跷,眯眼打量她,道,“难道真有私情?”
秋芜心头一跳,不论有没有,自然都不能说有,于是连连摇头:“没有,郎君怎么说话越发没边了?”
她说着,心里又觉得委屈不已,咬了咬唇,嗫嚅道:“况且,我如今已不是俞秋芜了。我姓秦,是都尉的亲妹妹,即便真有,也与郎君无关……”
“你!”元穆安从昨日傍晚忍到现在的气隐有冒头之兆,语气也不禁变冲了些,差点就要当场发怒。
可一转眼,看见秋芜变得警惕和小心的神情,又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变得和从前在宫里时一样,不禁窒了窒,叹了口气,将胸中郁结暂吐出些许,勉强忽视她方才那句令人恼怒的话。
“既没有私情,不怕旁人看见,你为何还要赶我走?”
“我不是要赶郎君走,只是这儿都是年纪尚幼的孩子们,平日没规没矩的,恐郎君待得不耐烦……”
秋芜自然不敢直说她是担心他会吓着七娘和娇娇,还有其他孩子们,才想让他走的。
“我不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元穆安心里已生更多警惕,自然不可能留她一人在此,“孩子而已,又都是大燕子民,我不会同他们计较。”
秋芜顿了顿,无法,只好委婉地道出实话:“郎君宽容,是我想错了。只是,七娘和娇娇她们是见过郎君的,知晓郎君身份,难免害怕不自在……”
元穆安反应过来,到底没忍住,冷哼一声:“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秋芜低垂着眼,一声不吭,似乎就等着他自己识趣离开。
这时,屋门再度被人从里头打开,两个五六岁的小郎君穿好外袍从里面出来,兴冲冲地朝隔壁屋子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