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刑幽对自己的情商表示怀疑。
恋综上那场心跳测试,她因明沉那句话而心跳疯狂加速的同时,明沉的心跳也在持续上升。
在旁人看来,他们就是彼此为对方心动。
她能感觉到明沉那些行为中所代表的含义,但她分不清,单纯的心动和占有欲,到底哪一种情分居多。
他们之间那层未婚夫妻的身份,又是否影响着明沉的行为和决定。
节目收官后,她跟姜艾橙见面谈到情感,这么多年,她也只跟姜艾橙倾诉过心底的秘密。
她是觉得,明沉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表白?
姜艾橙出主意:“说不定他跟你一样的想法,你俩已经向对方各迈出49步,就差最后一步。”
只要有个人再前进一步,让对方看清自己的心意,对方就会奔赴而来。
刑幽当即不乐意:“凭什么我先表白?”
曾经她有过这样的勇气,现在没了。
姜艾橙双手捧住脸蛋:“没让你直接表白,你可以暗示。”
“暗示……”她暗示得不够明显吗?
节目里给他发信息,心率测试数据上热搜,收官之后没提解除婚约,还跟他回了金江溪。
刑幽苦恼托腮:“谁先表露谁就输,我不想赌。”
“幽幽,这不像你,你明明是个很自信的人。”姜艾橙倒是想得开,“退一万步说,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从小到大追你的人多不计数好吗?”
她的确自信,但也分情况。
高中毕业那年,她以为明沉是喜欢自己的。
满怀期待抱着代表自己真心的星星去找他,却听见他亲口跟爷爷说:“我跟星星只是朋友。”
当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光滑的玻璃罐格外硌手。
后来她在国外,同班一位华人主动向她示好,还送礼物,哪怕她拒绝好意,那人也笑呵呵地释放善意。
她觉得人家做得挺明显,说清楚对两人都好,于是言明自己无意恋爱。
哪知对方一脸震惊:“不不不,你误会了。”
是的,她又误会了,人家只是为了跟她拉近关系,追求她室友。
至此,刑幽彻底认清自己无能力分辨爱情这复杂的东西。
之后明确向她表白的,她拒绝。
没开口的,她只守好自己的规矩,不搞暧昧就是。
不过这些规矩在遇到明沉的时候,统统作废。
就像现在。
四周人声鼎沸,而她却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冰冷的金色面具盖住侧脸,炙热气息压在唇边,他尝试着撬开,抓紧每一次机会掠夺柔软。
插在发间的流苏链晃晃荡荡,吊坠珍珠划过耳畔,刑幽仰起脖颈,顶端那轮弯月在暖光下熠熠生辉。
每一次接吻,都那么猝不及防,又好像理所当然。
她好像突然明白,做自己喜欢的事,就不算吃亏。
最终她伸手环住那人脖颈,拥有秘密的他们藏在人群中,肆无忌惮。
河中央的焰火绽放一簇又一簇,落在粼粼水面,落在镜头前方,落在游人心间。
那场惊艳绝伦的表演,刑幽只看到一半。
面具重新覆盖上来,刑幽闭上眼,感受到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固定之后,又耐心拨开垂吊的流苏面帘。
这次,明沉是真的有点喜欢她吧?
不是占有欲,不是朋友之谊。
“好了。”
熟悉的声音落在耳边,刑幽睁开眼。
那人也已经戴好金色假面,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
刑幽努力平复着呼吸。
如果这一次,明沉仍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就要收回给予他的特权。
“表演结束了。”
“还有什么想看的节目?”
“没太注意。”
“嗯,那就边走边看。”
刑幽重新取下发簪,明沉如刚才一般将东西放入袖中,之后两人并肩而行,却没人主动牵手。
手指张开又收拢,明沉捏着拳头,没敢牵旁边那只手,怕颤抖的动作暴露自己此刻的紧张。
原本有许多埋在心里的话想告诉她,关键时刻竟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他试着在脑中组织一段清晰的语言,让刑幽能够明白他的心思。
如果再幸运点,或许刑幽会答应他。
他们沿着这条路逛下去,见路旁的树枝上挂满红绸,古色古香的摊位上摆着许愿木牌,购买即可写下心愿拿去悬挂,或是留作纪念。
徘徊在周围的女生居多,明沉特意询问:“要写吗?”
刑幽停下脚步:“许愿的人这么多,能实现的又有几个?”
明沉向她倾身:“你有什么愿望,我帮你实现。”
望着那双认真的眼睛,刑幽迟疑几秒,转过身去:“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她拿起两块木牌,示意他付钱。
明沉倒是很乐意替她结账,扫码动作爽快。
刑幽一手握牌一手拿笔,对着自己,不让旁人看见。
余光扫到那人探长脑袋,刑幽瞪他一眼,退后几步:“不准看。”
明沉举手投降。
刑幽把自己的秘密藏得严严实实,挂牌子的时候都要他背对过去。
她站在树下,努力踮起脚想把木牌挂高,明沉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手中木牌,上面一行小字写着自己想说的话。
“我挂好了。”刑幽回到他身边。
明沉握紧木牌,望着面帘下娇艳的容颜,心里的话几欲脱口而出:“小孔雀,我……”
“嘟嘟——”突如其来的电话突然打断思绪。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就此破灭,明沉掏出手机,在看清来电显示那刻,脸色微沉。
他走到一旁接电话,只听,很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