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兰不服:“可是我们两个不止换了耳钉……”
戈飞说:“……也非常注重各种细节。”
林纸帮他们补充,“戈兰假扮你的时候,就会说话多一点,更积极一点,通常先开口,你假扮戈兰的时候,话就会说得少一些,比较沉默,每次都是帮他补充后面一句?”
刚才他俩在后舱舷窗前时,都是戈飞先开口说话,戈兰接着,这次在走廊里再遇到时,他俩不止把耳钉左右换了个方向,还改成了戈兰说话为主,戈飞帮他补充。
他俩就像说相声,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分工明确,假扮另一个人的时候,就把对方的活儿也一并接过来。
如果用谁为主谁为辅来分辨他俩,一定会中招。
全都被她说中了。
两兄弟一起陷入沉默。
好半天,戈兰才说:“我俩从小时候起,就认真做过‘戈飞’和‘戈兰’的人设,‘戈飞’比较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有点马虎,‘戈兰’就稍微内向一些,不太喜欢说话,但是很细心,很体贴。”
戈飞说:“我们两个想演哪个就演哪个,这些年都没什么人能看出来。”
林纸默了默。
林纸:就是想骗个人而已,竟然骗得这么精致,这么专业,还专门做了人设,你俩怎么不上天?
有这演技和精力,来做机甲驾驶员真是埋没才华。
戈兰看看她的表情,“每天太无聊,我俩就是觉得这么玩,挺有意思的。”
把别人耍得团团转,大概很有成就感。
戈飞忍不住问林纸:“我们两个演得那么像,身边的熟人都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分出来的?”
林纸不答。
世界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就算是孪生也不会。
孪生兄弟行骗多年,这次忽然踢到铁板,很不服气,又从林纸那里问不出来,只得凑在一起低声嘀咕:
“你是不是又摸鼻子了,我就跟你说,你得把这个习惯动作改掉。”
“我没有,我一直都尽量克制着,攥着手呢。我们回去仔细照照镜子,说不定是脸上哪里又有破绽了——你鼻子上新长的那颗雀斑今天遮了吗?”
“我早晨就仔细遮过了,不信你看,根本看不出来,联赛一结束就去把它去掉。你说会不会是衣服?你身上没蹭到过什么吧?”
“咱俩的外套刚才不是已经换过来了?”
“我是说裤子和鞋。”
两人一起低头检查了一遍。
“应该是没有,全都严格一致。头发也重新抓过了,看着跟刚才走向不一样了吧?”
两个人凑在一起,认真地一点点理线索,还找不出来,林纸心中暗暗好笑。
三个人这样一路往前,倒是不太无聊。
前面就是这段工作通道的出口,连接的是正常的客舱。
头顶的灯光忽然又闪了几下,刷地熄了。
这一段路本来照明就不多,这下四周几乎全黑,只剩出口那边透进来一缕灯光。
灯一黑,林纸和兄弟俩就本能地举起棍子。
真有东西出来了——
一个黝黑的影子从旁边管道后的角落里突然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