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心中一梗,继而转变话锋:“你不想见我没关系,但今天这场饭局投资方的人都到了。”
说完,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装似不经意间开口:“你下部戏要想正常开拍,离不开投资,做决定前还是再想想。”
秦栀不是傻子,尽管肖策三言两语说得无波无澜,但这其中的内涵和告诫,她听得很清楚。
如果不去,那她下部戏别想开拍。
秦栀还没有毕业,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导演,要想未来站得住脚,最得罪不起的人就是投资方。
她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一没背景,二没资本,一部戏要想成功开拍,离不开投资,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冬日的夜晚寂静萧条,刺骨的冷风直往脖子里灌,手里的热水袋还是暖的,贴着掌心,驱散严寒。
秦栀静了半晌,还是妥协:“地址。”
肖策一喜,明显松了口气:“汇博酒店,今晚七点半的局,你尽快吧。”
说完,未等秦栀再说什么,那头直接挂了电话。
秦栀攥了攥手机,这会已经七点,她收起手机,看向身后的赵柏陶:“小柏,你知道沈队多久回来吗?”
赵柏陶“啊”了声,摇摇头,迟疑道:“这个不清楚,要不再等等?”
秦栀不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她想了想,心念一动:“你这有纸和笔吗?”
“行政楼一楼就有,你跟我一块过去吧。”
“好。”
......
指导员办公室里,孙烨从桌子底下拿出今天下午在中队门口没收的一块硬纸板,上面被人用黑色和红色的记号笔写了密密麻麻的一行字。
都是对沈鹤舟的控诉。
“听俞家的人说,老太太昨天刚出院,今天趁家里人不注意,又偷摸跑出来了。”
孙烨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正想喝口茶,看到纸板上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又心烦地将保温杯放回在桌上。
沈鹤舟神情倦怠地微歪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纸板上的字,压低的眼睫盖住眼底的情绪。
一年过去,俞老太太来中队门口闹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些控诉他“恶行”“shā • rén偿命”的话,他闭上眼都能背出来。
看着孙烨将纸板上的字全部用粉笔涂掉,沈鹤舟懒懒地掀了掀眼帘,淡声道:“要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想着秦栀还在外面等,沈鹤舟待了两分钟,转身就走。
见人丝毫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孙烨倒是觉得欣慰,但还是帮忙传达了指挥长的话。
“指挥长给我打电话了,他的意思是,想将你调到别的支队,先避一避。”
“等做好老太太的心理工作,再把你调回来。”
话音刚落,门口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微顿。
沈鹤舟压低了嘴角,头也没回,只撂下两个字:“不用。”
......
沈鹤舟从指导员那回来,手上拎着秦栀的保温盒,可惜行政楼前早没了那道纤细的身影。
“队长,秦栀临时有事先走了。”赵柏陶走过来,递给沈鹤舟一张便利贴,“这是她留给你的。”
一张浅黄色的便利贴,中间还有道折痕。
沈鹤舟垂眸,打开便利贴,一行娟秀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一笔一划很认真、
“沈队长,十分抱歉,我临时有事先走了。至于您要给我的东西,等下次我再来找您~”
这行字的末尾,还画了一个微笑的简笔卡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