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楼玄关左转后,裴季便松开了华音,继而淡淡的暼了一眼她后,什么都没有交代就径直的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房门打开,继而又“啪”的一声阖上,华音望着紧闭的房门,微一偏头,神色纳闷。
这人真是阴晴不定得很,在马车上还好好说话,怎就回到客栈就变了脸色?
也不知那童之是如何忍受得了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还忠心耿耿伺候了他那么多年的。
华音暗一撇嘴,收回目光,转身入了对门的客房。
在乌蒙时二人便住在对门,来了南诏后亦是。
如此近的距离,既安全又危险。
安全,是在于有人想要杀她的基础上,可欲杀裴季的人远远多过与她。
亏了。
华音才入房中不过是一刻,童之便敲了她的房门。
华音应了一声“请进。”
童之推门而进,而他的身后也跟着两个年纪十五六的小姑娘,她们手上
童之道:“这两个婢女是送来给姨娘的,都会说大启话。”
童之望向两个婢女,吩咐:“向小夫人问好。”
两个小婢女盈盈一欠身,异口同声的唤了一声:“奴婢见过小夫人。”
华音看向童之,眼神瞟了眼婢女二人。
童之会意,便颔了颔首:“这是大人让我去安排的,姨娘尽管用便是,更不用担心会像在乌蒙时,舞姬那般。”
华音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两人听命裴季,她可放心来用。
不会像乌蒙的舞姬,那便是会些拳脚功夫的。
“那这些又是什么?”华音目光落在婢女手上捧着两叠衣裳上。
童之循着华音的目光看去,解释:“大人吩咐准备的衣裳。”
华音有些诧异,裴季为什么连衣裳都让童之给她准备了,是嫌弃她?
华音目光下移,落在自己身上在盘阿寨时穿的衣裳上边,嫌弃她太寒酸了?
童之送了人过来便也就退了出去。
二人给华音重新换药包扎,华音让她们寻一身衣裳给她换上。
婢女从方才端进来的衣物中翻找舒适的棉衣之际,华音随意瞧了一眼,瞧到了一抹水绿色的轻纱,边角绣有金丝异域花纹的衣物,华音愣了一下。
虽然只是瞧了一眼,可怎么瞧着都不像是正经的衣衫。
婢女寻来了舒适的棉衣,华音也收回了目光。
换上衣物,婢女退出了屋外。
待婢女出去后,华音才去翻了一下送来的衣衫。
翻到了方才瞟到的轻纱衣衫,待拿起来看清全貌后,嘴角微微一抽。
这衣物与乌蒙城那舞姬的衣物甚是相似……
这是裴季吩咐送来的,不用做他想,也知他有什么样的坏心思。
她也不是什么真的柔弱女子,他还想着那档子事,也不怕色字头上一把刀,最终落得连命都没有了?
华音瞧了一眼,想到自己要穿上这身衣衫在他眼前舞骚弄姿,让她打了个寒颤,连忙的把这身衣裙塞入了房中的柜中,眼不见为净。
塞了衣服后,华音躺到了床榻上,眼神无神的盯着帐顶,脑海中浮现了云霄的脸。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心头升起有一丝很怪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这感觉不属于戒备,而更像是偏于善意的。
沉思许久,华音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失忆之前就认识这云霄?
若是失忆之前就认识云霄,那云霄的身份又是什么?
若是与她的身份是一样的,他又怎么敢这般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就不怕她把他给认出来了?
*
翌日,晨光熹微。
云侧妃去王后寝宫欲请安,宫女却说王后身子不适,今日不需请安。
云侧妃早与猜到,并无半分意外。
转身正欲离去之际,正面遇上了随后到的两个妃子。
瞧到那两人有几分相似的脸,再想起昨日的那女子,心底一阵烦躁。
二人向云侧妃行礼,纵使心底烦躁,还是温笑点了点头,而后回了星逻殿。
刚入院中,四五岁的儿子便迈着短腿跑了过来,软软糯糯地喊着母妃。
云侧妃半蹲身子,待儿子冲来之际,稳稳当当地抱了个满怀,便是步子都没有后退半步。
把儿子抱了起来,慈爱地笑道:“晨儿今日怎么这么高兴?”
小王子举起小木剑,兴奋道:“舅舅送晨儿的。”
看到小木剑,云侧妃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停滞。
一瞬后便恢复如常,抬眼往前过去,只见云霄从殿中步出,站在廊下看着她们母子二人。
云侧妃把儿子递给身侧的宫女,与儿子道:“母妃要与舅舅说一些事情,晨儿与嘞邱先去用早膳,一会再去陪你,好不好?”
小王子乖巧地点头,奶声奶气的应了一声:“好。”
云侧妃朝云霄走过去。
云霄唤了一声娘娘,云侧妃则浅浅一笑唤了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