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洲还没回答初杏,她就又快速道:“你在女卫生间外等我,跟我说说话就行。”
靳言洲:“……”
他没说话,转身率先往外走去。
初杏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跟着他,生怕他把她丢下。
她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念着“玛卡巴卡”,像是在给自己催眠,仿佛这样就不会害怕了似的。
靳言洲听着她不断地重复“玛卡巴卡”那几句,嘴角情不自禁地轻微扬了扬,而后很快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将笑意掩去。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
到了女卫生间门口,靳言洲停下脚步,语气故作不耐地说:“快点。”
初杏立刻就跑了进去。
下一秒,她染着害怕情绪的声音软软地响起:“靳言洲……”
靳言洲应:“嗯。”
初杏又喊:“靳言洲?”
靳言洲继续:“嗯。”
初杏说:“你说话呀……”
并不善言辞的靳言洲有点头疼,问:“说什么?”
初杏不敢停下嘴巴,立刻回他:“什么都行。”
靳言洲却被难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临近假期,学校里已经有不少学生离校了。
加上这会儿时间也不早,整栋教学楼都很寂静。
刚刚一路走过来,这层楼的教室都关了灯,所以这层楼大概只有俩还没走。
他们不说话时,卫生间的水龙头处水珠掉落的声音就会格外清晰。
嘀嗒、嘀嗒、嘀嗒……
靳言洲刚要开口问她为什么纪桉不叫她姐姐,一阵风忽然吹过。
教学楼的卫生间没有外门,里面的窗户常年开着通气。
穿堂风灌进来,女厕所内有扇本来大开的隔间门在风力的作用下,发出拖长的“吱扭”声音,最后“砰”的一下,门被关上。
正要开隔间门的初杏听到如此阴森的声响,脑袋里全都是恐怖的电影画面。
她立刻拨开门阀,“啊啊啊”地尖叫着从厕所跑出来,一溜烟躲到了靳言洲的身后,还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跟只惊慌逃窜的兔子似的。
靳言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卡壳,倒是被她的惊叫吓得不轻。
感受到她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靳言洲身体微僵,他杵在原地,语气硬邦邦的:“你还拽我。”
初杏快要哭似的跟他说:“厕所里有个隔间的门响了,好吓人!”
靳言洲抬步往前走,下楼。
同时理智地告诉她:“那是刮风导致的。”
依然拉着他敞怀外套衣角不肯松手的初杏回道:“可是很吓人!”
靳言洲的注意力都在她还抓着他衣服不撒手上。
他面无表情地强撑着镇定,心里却在忍不住笑她胆小鬼。
莫名的,靳言洲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正在下楼的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正跟着他亦步亦趋的初杏茫然地问:“你怎么不走了?”
靳言洲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你听。”
初杏更加懵,“什么?”
靳言洲一板一眼地吓她:“没听到吗?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刚刚看的电影里就有黑长发遮脸的白衣“鬼”,拉着很粗的绑着死人的链条在地面上拖行,在走廊里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场面惊悚又血腥,令人头皮发麻。
靳言洲的话音未落,被吓到的初杏瞬间就抓住他的手,拉着他呜呜哇哇地大叫着往公教楼外跑去。
靳言洲没想到她会突然紧紧握住他的手,带他一起跑。
他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般,目光震惊地盯着他们交握的手。
楼道和走廊里的声控灯一盏一盏地亮起,像被人精心设计好的舞台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