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杏蓦地睁大眼。
她回了靳言洲三个感叹号后就飞快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初杏捏着手机快步走到窗边,撩起一点窗帘,入眼满是素白。
雪还在下。
片片雪花从空中打着旋儿簌簌飘落,有种说不出的凄冷美。
手机里又传进了靳言洲的消息。
JYZ:下来吃饭吗?
初杏开心地扬着唇角回他:吃!等我洗个漱就下楼!
靳言洲回:好。
然后他就把手机塞回了兜里,被冻得冰冷的双手相互搓了搓掌心,也揣进了大衣兜里。
初杏从宿舍楼里出来后,一边朝他小跑一边伸手去接正在飘落的雪花。
她来到靳言洲跟前,看到他的身上落了白,伸手将他肩上的雪拂去。
随即,初杏就被他牵住了手。
在去餐厅吃早饭的路上,初杏高兴地晃着靳言洲的手,走路都快要蹦蹦跳跳起来。
她格外开心,因为今晚可以和他一起堆雪人了。
“言言,我们晚上堆雪人呀!”初杏的语调高高扬着。
靳言洲忍着笑意问她:“至于这么高兴吗?”
初杏非常认真道:“当然啦!明天我就要走了诶。”
“本来我都以为今年又不能和你一起堆雪人了,没想到今天下雪啦!”
“那你到时候记得穿厚些,一定要戴上手套再玩雪,别冻感冒了。”他忍不住提前嘱咐她。
初杏嘿嘿笑,乖巧答应:“好呢!”
这场雪直到傍晚才结束。
而雪停时,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
在堆雪人之前,初杏和靳言洲先去吃了个晚饭。
下雪的大冷天儿,很适合吃火锅。
俩人又去了那家星宙火锅店。
其实今晚有班级聚餐,不过初杏和舍友都拒绝了,没有参加。
虽然是一个班的同学,但关系最亲近的其实也就几个舍友,而且大一上学期班级聚餐时还出过不愉快。
所以本科毕业之前的班级聚餐,初杏和舍友都不打算参加了。
靳言洲去盛蘸料时,初杏凑近墙壁找他去年元旦假期后写在便利贴上的新年愿望。
她先凭借着记忆锁定大致范围,然后快速翻找了下,很快就看到了靳言洲写的那张。
初杏拿起手机,对着苹果便利贴拍了张照片就坐了回去。
“IHC\”
初杏轻蹙眉,还是不懂他写的这串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
可他又不肯明白地告诉她。
初杏很想破解这句英文。
既然去年元旦和圣诞节他都许的这个愿望,那这个愿望一定对他很重要。
所以她特别想知道他的愿望到底是什么,然后帮他实现,当作他的20岁生日礼物送给他。
只可惜,初杏思索了半天都没有想出头绪。
好在还有时间。
她也不急。
吃完火锅回到学校后,初杏和靳言洲手拉手去了广场。
因为广场宽阔空旷,有不少同学过来玩雪。
初杏已经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松开靳言洲的手就抓了一把雪攥在手里。
靳言洲蹙眉提醒:“戴手套!”
初杏扭脸冲他笑,然后将手中的雪球朝他投来。
靳言洲猝不及防被她用雪球砸了下,好气又好笑,语气警告似的喊她全名:“初杏!”
初杏又弯腰抓起一把雪,再次投到了他身上。
靳言洲被砸中,大衣上残留了一片雪。
他迈步朝她走,初杏就小跑着绕圈躲。
一边躲还一边不断向他投雪球。
靳言洲也不还手,就这么步步逼近。
直到把她逮住。
他拽着她后衣领快要把她提起来,姿态轻松地像拎了个小兔仔。
“我说没说让你戴手套?”他垂眼看着她通红的双手,嗓音不悦:“还想不想堆雪人?”
初杏乖乖点头。
靳言洲说:“把手套戴好。”
根本不等她自己戴,他就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拿起她挂脖手套地其中一只,抓着她的手给她不容分说地戴上了手套。
戴完左手戴右手。
初杏眨巴着眼问他:“言言你刚怎么都不还手呀?我投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投我。”
“不想欺负你。”他说。
结果初杏非常嘴快地回:“没事你欺负吧,我让你欺负。”
靳言洲:“?”
他瞅着她,似笑非笑地哼了声。
“你还想被我欺负?”靳言洲问。
初杏还没觉得哪儿不对,“啊。”
投雪球玩嘛,就是要有来有回才有意思啊!
然后靳言洲来一句:“想得美。”
“我就不。”语调傲娇又欠揍。
被他拒绝的初杏鼓鼓嘴巴,气呼呼地哼了他一声,随即就转身去滚雪球了。
靳言洲立在原地,盯着她娇小的背影,深吐出一口气。
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知道刚才那番话容易被误会吗?
他有些无奈地低声笑了笑。
靳言洲和初杏一起把雪人堆好后,初杏在旁边找了个的同学给他俩拍合照。
照片刚拍好,和喻浅一起也来这儿的纪桉发现了他俩。
纪桉立刻喊:“洲哥!初杏!”
靳言洲和初杏齐齐转头,纪桉一手拿着东西一手牵着喻浅朝他们走来。
初杏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好奇道:“纪桉你拿的什么啊?”
纪桉笑起来,“孔明灯。”
“怎么样?”他挑挑眉,邀请道:“要一起放吗?”
靳言洲:“谁要跟你一起放。”
与此同时,初杏开心地答应:“要!”
喻浅忍不住轻笑出声。
纪桉揶揄:“你俩这零分默契,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靳言洲坚持:“不要。”
初杏也还是:“要!”
初杏仰脸看靳言洲,委屈巴巴地问他:“干嘛不要啊?”
靳言洲很想说,他才不要跟他们一起放,他要放也只跟她一起放。
但这话对他来说过于肉麻,他说不出口。
最后就成了硬邦邦的一句:“就不要。”
跟小孩闹脾气似的。
初杏眼巴巴地瞅着纪桉手里的孔明灯,语气失落道:“可是我想放诶……”
靳言洲说:“我去给你买。”
纪桉嘿嘿笑,“没啦,最后两个被我买了。”
看热闹的喻浅也看得差不多了。
她从纪桉手里拿过来一个递给初杏,笑着说:“杏杏,给你们一个。”
“我和弟弟把愿望写在同一个上面就行。”
初杏立刻抱过孔明灯来,她扭脸开心地问靳言洲:“放嘛?”
靳言洲别别扭扭地“嗯”了声。
因为纪桉只买了一根笔,所以他们四个人只能轮流写。
纪桉和喻浅先写完。
纪桉把笔递给初杏后就去撑孔明灯了,然后用他买来的打火机将孔明灯里的燃料点着,和喻浅一起慢慢放手,亲眼看着孔明灯在这个雪后无风的夜晚越飞越高,越飘越远。
初杏很认真地在粉色的孔明灯纸上写:“我想要你的朝朝暮暮。”
她写完把笔递给靳言洲,靳言洲却用身体挡住她,不让她看。
初杏笑他幼稚,写个愿望还要藏着掖着。
他飞快地写下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所念皆你。”
虽然靳言洲尽力护着他写的愿望,可还是被初杏看到了。
她莞尔浅笑说:“你别挡啦,我都看到了!”
靳言洲不自在地偏过头强装镇定,若无其事地默默把手缩了回来。
在他用纪桉买来的打火机点燃料时,初杏对着他们的孔明灯拍了一张照片。
随后她和他一起将属于他俩的孔明灯放飞。
孔明灯慢慢地升到高空飘远。
最后就像是一抹夜空中的星光。
.
放寒假后,初杏和靳言洲每天都要发很多条消息,晚上睡前还会打通电话。
靳言洲开始买食材,自己在厨房里摸索着学做菜。
向暖放寒假回到家的当天晚上,靳朝闻和向琳因为有工作上的饭局,不能回家陪他俩吃饭。
到了做饭的时间,向暖刚要进厨房,靳言洲就把她往后扯了扯。
他率先推开厨房门,头也不回地对向暖冷淡道:“今晚我做。”
向暖惊讶地愣在原地。
她没听错吧?
靳言洲说他做饭?
可是他从没做过饭啊!
向暖突然担心这顿晚饭能不能吃……
她的担心成了真。
最终靳言洲点了个外卖请她吃。
向暖本以为靳言洲只是心血来潮,失败一次就不会再尝试做菜了。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接下来每天靳言洲都会泡在厨房里研究做菜。
只不过厨艺并没有半分长进。
他好像在这方面完全没天赋。
当了几天试菜小白鼠的向暖实在受不了,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