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考刚恢复的历史点,除了高考恢复的讯息,现在最抓人眼球点就是录取成果,而陆秦帮助广大青年的行为,又是一大热点。
新闻在任何时候都具有即时性的特点,趁录取的热度还没下去,江保杰加班加点给稿子润色,随后出版部的印刷机响了一晚上,整栋楼都是油墨水的味道,味道从来没那么重过。为了能及时抵达读者手中,某些分例则直接安排省城日报下属的市里面印刷,以免下面的县公社过好几天才能收到。
第二天一早,报纸就分批发下去了。当然,报纸是分种类的,有的按类型分,有的按重要性分,而今天的是日报,日报一般都是第一首手消息。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途径买到,能买到的人多数是通过厂里单位报亭,或者是在政府楼里,以及一些书店里公家报亭里。当然在每个县或者大队的宣传栏上也会贴一些重要的报道性文件,以示宣传。
莱阳县县革委会张主任今年另担任了书记职务,身上任务繁重,他一早端着搪瓷杯来到隔壁一个小小的茶水间喝浓茶提提神,秘书知道他边喝茶边看省城日报的习惯,一早就把报纸给他放在茶水间桌上了,别人知道那份报纸是他的,都没敢动,走动间都会特意避开。
张主任吹着茶杯上萦萦热气,浅浅喝了一口,目光注意着报纸,单手甩开,目光下移看今日有没有重要指示重要报道,有没有新的政策解析。
热气刚好熏到眼睛上,张主任感觉刚才是不是看到熟悉的名字了,他放下杯子,两只手甩开报纸,一看就看到了今天的头版。
关于省前三名的采访,有一位就是陆秦,其中他的版幅最大。
陆秦?这个名字让张主任陷入思考,他两年来遇到的人不少,难得有一个青年让他记那么清楚的,他记得好像是搞人贩子宣传活动的。他现在还能想起来。
不太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跟他认识的重名,张主任多看了两眼,紧接着视线右移动到图片中。目光锁定到中间身才修长,戴着眼镜笑得灿烂的男同志。
他生怕自己看错了,还真又看了眼。还真是他。
就这一眼勾起了他的记忆。当年的人贩子宣传活动真就被他搞得风风火火的。
张主任又看了两眼文字描述,首先就略过前面抓住重点来看。
看完之后,他端起茶杯回到办公室,“小陈。”
小陈是他新找的秘书。
一听到张书记叫他,立马起来了,“书记你找我?”
张主任也不管他叫哪个称呼,“这位陆同志,怎么之前没有跟我说过?”
“啊,”小陈探过头看了一眼,“主任,我上回去办公室找你,见你不在,就跟副主任说了,副主任之后去找了教育局的负责人。”
“老郑知道了?”
老郑是副主任。
“什么我知道了?”郑副主任正好进来,一看见他手里拿着报纸,“今天又有什么消息了?”
张主任放下茶杯腾开手,“我说的是这位陆同志,考了省前三,应该好好奖赏一下的。”
郑副主任刚要说他跟教育局局长说过了,抬眼便看到他眼中的欣赏,“老张你认识这位同志啊?”
“认识,你当年去市里汇报工作不在,是由我负责的。”张主任重提当年的事,恍然就在眼前,“就是可惜他没有高中学历,不然我当初也是招他进县革委会了,但现如今看看,金子到哪都是会发光的,陆同志发展得很好。”
郑主任听着他的描述,“这位同志可够励志的啊,他还很是乐于助人啊,你说你要是早把人招进来就好了。”
张主任多说了两句,“他现在的选择也是挺好的,恰到读大学年纪,以后能更好为我们国家社会服务。我有种感觉啊,以后还能遇到他。”
郑主任心想这还能感觉出来?见他关心,于是他便把跟教育局商量的事告诉他了。县里和教育局一体,他是直接以教育局的名字也提供了奖赏。
但他拿过报纸,才知道他们莱阳县现在的高考人数还与陆秦有关呢。又是一阵感叹。
谈话结束后,他们又开始商量各部门比如说审计部门的重设。
无意间,陆秦又在别人的脑海里蹦达了一圈。
他红包也没拆,揣了一晚上,第二天叫孔东东拆。
孔东东现在也有自己的小收藏,里面有同学送的石头、枯叶标本、黑色扣子,其中最宝贵的还是他存的小钱钱,不到五毛,那钱叠得整整齐齐的。陆秦见小屁孩每天都会偷偷拉开抽屉看里面的东西还在不在,反正里面有啥,没人比陆秦更清楚了。
“舅舅,我来拆啊?”他在板凳上挪着屁股,竹篾椅吱呀吱呀的。
陆秦这下是确定孔东东是真的长肉了,他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最近都是这种悠闲的状态,“嗯,这是舅舅信任你,舅舅最喜欢拆红包了,你应该也是吧?也不知道你以后收到的红包能不能给舅舅拆?”
“给你,都给你拆。”孔东东低着头,认真地扒拉着红包口,一点点抠,生怕弄坏,嘴里还发出哄小孩的语气。
陆秦听完浑身舒适。
孙来妹跟老姐妹采了一筐野菜回来,站在院子外蹭掉脚上的泥,她分神看了眼,“东东你弄什么呢?陆秦你姐姐是这周五辞职了吧?”
陆秦上半身微起来,“上到这周五,因为我们下周二就要出发了。到时周六日腾出来收拾行李。”
“这样一算起来时间还挺快的。”平常不觉得啥,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孙来妹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她舍不得大队的情感还没她跟孔东东的情感深。
正好,她转过头,就看到孔东东扒拉开了红包,里面露出一叠钱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