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胤礽睡的心满意足,起床后用了金丝卷、甜豆ru,美滋滋香喷喷。
这一切在康熙来以后终结了,高大的男人满脸笑眯眯的,上来掐着他腋下给他来个举高高,在他乐呵的吱哇乱叫时,才慢悠悠道:“你如今身子也好了,该启蒙了。”
胤礽小身子僵住,如果他没想记错,皇阿哥的上书房之旅极其恐怖,凌晨三点开课,要早读背书练大字应对康熙检查骑射,到晚上七点结束。
堪称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他要噶了。
“倒也不必如此心急。”他蔫哒哒的倒在康熙怀里,一通乱拱。
康熙是有点心疼,小儿总是肉嘟嘟白嫩嫩的,但这次出花,胤礽掉了好几斤肉,夜间穿着亵裤去出恭,走着走着亵裤就掉了。
露出水灵灵的屁股蛋子。
“那再玩两日。”康熙妥协了,也不知怎的,这些时日以来小家伙格wài • guà心,明明没前些日子乖巧懂事。
“哎嘿。”胤礽登时生龙活虎起来,拽着康熙就要往慈宁宫去,一边馋的流口水:“吃吃。”
他要把摆烂和咸鱼刻在脑门上。
想想会圈禁,他就要现在享受够了,等到时候圈禁就在自己院里种满桃花树,结一院子的桃子来吃。
吭哧吭哧跨过门槛,他突然灵机一动,为什么要以后种,他现在就可以。
“种桃!种桃!”他兴奋的又吭哧吭哧翻过门槛,在乾清宫殿中来回巡弋,看哪里种着好。
“这、这、这、还有那,都拔了,种上水蜜桃!”
幻想一下他的桃子桃孙,他登时迫不及待,昂着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康熙,催促他赶紧下令。
纵然他是太子,但三岁太子下的命令,听在很多奴才的耳中,基本相当于一个屁,卟一下,就消散无形。
孩子活泼是好事,康熙见过太多病殃殃的孩子,总是养着养着在某一天就夭折了,但保成病愈后,脑袋里就装了他看不懂的东西。
真想打他一顿饿他三天,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
“好好好,都种上桃树。”他吩咐下去,甚至还拿出堪舆图,仔细的设计怎么种最好看。
胤礽翘着唇角,笑的露出雪白的小米牙,可爱的让人手痒痒。
他观察着康熙这个便宜爹,他八岁登基,如今康熙十七年,已经二十四岁了,身上已然没有青年的味道,姿容绝厉,因为思考而紧绷的下颌线格外明晰。
容长脸,白皙的面皮子,清隽慑人的五官,因为常年帝王生涯,而难以掩盖的凌厉气势。
脑门光秃秃的,就算是桃子,那也是个丑秃桃。
但没关系,子不嫌父丑。
胤礽惆怅的摸摸自己头上的小揪揪,他也是秃桃。
“你瞧瞧,这么多可还成?”康熙给他看朱笔圈出来的地方。
胤礽一边说种满种满,一边催着奴才去种,这个时节不适合种树,然而帝王开口,底下人只能照办。
看着梁九功眉宇间的忧愁,他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没事,肯定能活。”
他用他短暂的桃子精生涯作保。
康熙只立在一旁看着他,唇角挂着宠溺的笑容,这是他的储君,在短暂的松快后,将面对全世界最严厉的学前教育。
他眼神不禁又染上点怜悯,玩吧玩吧,过完年他连哭都没时间。
等事情敲定,他又惦记着吃,一路往慈宁宫冲,刚看到红墙,他就跟小牛犊子一样,嗷嗷喊着“乌库玛嬷乌库玛嬷”,就炫进了太皇太后的怀里。
太皇太后赶紧揽住他,一阵心肝儿似的遗憾,叫人摆吃食摆了一满桌,特意卸掉手上的护甲。
看着姗姗来迟的康熙,方才松快的模样又冷凝起来。
因着三藩的事,奶孙俩闹的不可开交,就算克制,什么伤人的话也都隐藏在政见中说出来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张张嘴就知道弹的什么弦,故而裂缝难以弥补。
天之骄子自有傲骨和骄傲,容不下这些裂缝。
胤礽蹬了蹬小短腿,看着两人间的气氛,慢吞吞的吃着,见太皇太后依旧板着脸,便哎哟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孝庄赶紧低头看。
就见小家伙喝着羊奶,乌溜溜的眼睛觑着她,一本正经的说:“您身上的冰刀戳着保成了!”
“哪来的……”孝庄哑然失笑。
显然说的就是她方才冷凝的态度,她抿了抿嘴,没有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