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众多工匠合力,开始出成果。小组长和组长的竞争,开始白热化,毕竟谁不想升职加薪,迈入人生巅峰呢。
第五天,有进步,但进步不大。
第六天.
“苏姑娘,”一名工匠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叫住了苏明月,拿出一扎棉麻混纺线,“苏姑娘,你看我这个混纺线。我加了少量的羊毛,虽然有点粗糙,但是更坚韧更保暖了。”
苏明月认得这名工匠,叫赵大,是纺线组的一名大工匠。接过赵大手中的混纺线,苏明月用力拉扯、揉搓,的确是坚韧和不易松散,“我知道了,我看看。”
“好的,好的,苏姑娘,我是纺线组的,我叫赵大。”赵大朴实一笑,咋一看,这就是一个老实到不能再老实的手艺人,完全想象不到传闻他脾气有多不好。所以说,持才傲物,只是给的还看不上。
下午。
“根据最新的成果,赵大,凭借着超优质的棉麻羊毛混纺,成为纺线组的小组长。”谭工部宣布。这是苏明月跟谭工部沟通之后决定的,由工部的人来宣布,更加增加这个小组长和组长的权威性。
谭工部此话一出,原来的纺线组小组长罗大柱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的盯着赵大。这赵大,肯定是背着自己自己去找的苏姑娘。
工匠里面炸开了锅,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羡慕不已的。
“此外,原纺线组小组长,罗大柱,因小组功劳,平调到织布组当小组长。我们鼓励良性竞争,也支持小组长管理工作。”谭工部停顿一下说,“组长,日后会从小组长里面选出,担任过多组小组长的会更有加分,毕竟,我们希望,组长具有更多的经验。”
此话一出,罗大柱眼睛不红了,脸上骤然从惊愕便惊喜。现在,罗大柱就是竞争组长最有力的人选了,毕竟,他已经领先两步。想通这一点,罗大柱看赵大的目光,从仇人变兄弟般火热。
赵大的目光则是变幻不定,最终定格在喜悦这一档,不管怎样,他已经上位了,比起剩下的其他人,他已经具备了领先一步的优势。
而剩下的工匠,则更有紧迫感,小组长已经被占掉了两个了,剩下的位置不多。这罗大柱,就凭一个运气好,这赵大,肯定是晚上在家偷偷下功夫了,太狡诈。
晚上,谭工部向工部尚书汇报了今日之事。
“这苏姑娘,不简单啊。”工部尚书听完后,沉吟道,“你看出什么了没有?”谭工部也算是工部尚书看重的部下了,不然如此重视之事,不会派谭工部去盯着。
“有直击问题重点的能力,打破旧规矩的决心和力量,还有洞察人心技能,名与利做钩,树立新规矩的执行力。”谭工部说出这几天观察所得。
“不仅如此,你说的是一方面,但苏姑娘最难得的,是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明知人心恶,尤向善中行啊。”工部尚书感叹一句,“如果是普通做法,那赵大做出重大成果之后,就要把罗大柱替换下来。但是,这样罗大柱必然不服,以后各个小组长都会把下属当对手防范,时日渐久,这风气渐坏啊,大家都困于内耗啊。”
“现如今,赵大上位,罗大柱平移甚至隐形升职,那么以后小组长必然会鼓励下面的工匠出成果,因为组员的功劳就是自己的功劳,这风气就逆转了。”工部尚书停顿一下,感叹说,“苏姑娘明明知道工匠间不服她,给她设钉子,这件事完成之后,她也不会留在工部。但是她仍然愿意以此举,树立一个良好的秩序,给了一个善的开始。这才是她,最值得钦佩的地方。”
人心都是向往光明,而不喜黑暗,如果可以坦坦荡荡的走在阳光下,谁又愿意撕拉争抢得满身污秽。
“好了,你回去吧。”工部尚书感叹完,对着谭工部说,“这件事也不用多说,你自己记住就行了。”
“是,尚书大人。”
晚上,工部尚书回到家,脸色端凝。尚书夫人见此,心急问到,“是不是那衣料的事情,陛下罚你了。”多年老夫妻了,尚书夫人对尚书的工作也稍有理解,尤其这件事,万一受罚还影响全家,尚书夫人便特别在意。
“没有,衣料的事情还在进展中。”工部尚书解释。
“你可别骗我,你这脸色,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母子糊里糊涂的,如何是好。”尚书夫人不相信。
“不是那件事。”工部尚书解释到,“我只是感慨,现在后生可畏啊。”
“什么后生可畏?”尚书夫人好奇问。
工部尚书不敌夫人的追根究底,于是将今日苏明月所做之事以及自己的感叹说给夫人听,这也不是什么需要向夫人保密的事情,他的年纪已经可以当苏明月的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