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顺上京之后,苏家的日子日升月落,一切如常。
本来吧,按照大家的意思,是希望苏祖父完全休息,好好休养的。但是,因为临近秀才试,反而不好临时转学了,其他学堂先生的意思是,其一要准备本学堂学生的秀才试,没有空接收新学员,其二这急急忙忙的,也不知道转学生们的水准,干脆就差两个月了,考完试再过来吧。
于是,这一时半会的,除了个别有门道的,苏祖父的小学堂还有八成的学生留下来。
因为天天喝药,苏祖父的病情未见恶化。苏祖父的病也不是什么急症,学生家长们商量一下,干脆还是照常来上课,就大家在一起,还是那个学堂的氛围,苏祖父有余力就给他们上一下课,不行就让小学生们自己学好了,反正在家也一样,在学堂里,还有同窗可以讨论。
苏祖父见此,便天天拄着一个拐杖给小学生们上半天课。苏家众人看他这样,又抽空讨论了一下,派苏家现在学问次高的苏明月照顾苏祖父,看看文章,评评作业什么的,尽量减少苏祖父的负担。
估计每个读书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个,不为良相,便为良师的的梦想,苏祖父一直以来先生都当得很尽职职责。如今这估计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学生了,更是竭尽全力。
就是,苏祖父尽全力,吓坏了苏明月。不得已,苏明月只能越来越多的插手苏祖父的教学。
这一晚,苏祖父学堂的一名小学生家里,父亲检查学生文章。唉,儿子这就要考秀才试了,结果先生却病倒了,当爹的不得多操心操心嘛。
“儿子呀,你这文章谁给你评的?不像苏老先生的字迹呀。”过分秀气了,而且印象里,苏老先生的字迹不是这样的。
“月姐姐评的。”小学生头也不抬,理所当然的答到。师兄冯翔已经告诉大家了,以前苏明月是跟大家一起学习的,经常替先生收文章改文章。
“苏明月丫头啊。”小学生父亲咂咂嘴,他倒也不是不认识苏明月,整个平山县,谁不知道苏明月呀,改良了织布机,获得了‘善织夫人’牌匾,那几天,参加完苏家的宴席回来,自家夫人的声音都特别洪亮,腰板特别挺直,他在家气势都弱了三分呢。
只不过,这做学问跟织布可是两码事,可千万别误导自己家儿子啊,想到这里,小学生父亲静下心来,认真细致的检查文章,顺带连苏明月的评语也一并检查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小学生父亲放下文章,尴尬着说,“嗯,就这样吧,有进步,好好跟着先生学习。”
这评语,言之有物,字字珠玑,他自己亲自教,都教不来。算了,这苏家人,男男女女都是读书种子,当爹是榜眼,做女儿的也不差,比不过比不过。
同样的事情陆陆续续的发生在不同的家长间,鉴于这是对自家小孩有益的事情,大部分家长都闭口不言,默默的沾光。
不过,也有一些例外。学堂有一个学生名苏怀进,父亲是卖猪肉的屠夫。屠夫钱是挣了不少,便想要自己儿子往读书人方向靠一靠。因是苏氏族人,小孩子也蛮有天分,苏祖父便收了。
这天,猪肉早早卖完了,屠夫心情好,喝了几两小酒,晕乎乎的,便要关心一下自家孩子课业。
“狗娃儿,听说你先生病了,你现在学得怎样?要不要,爹给你转个学?不是爹说,咱们县里最大的学堂,李氏学堂,就是咱们家供得肉,只要你爹我一开口,你肯定能进去的。怎么样?”
小学生超不开心,自从上学之后,他已经三番四次的强调,不要叫他小名了,只有他爹,从来就当耳边风,一点都不尊重小孩子,“爹,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叫我小名,我叫苏怀进。”先生帮忙取得,多好听。
“好好好,怀进啊,要不要转学嘛?”被儿子说,这个屠夫爹也不生气,
“不要。”小学生拧过头不搭理他爹,气呼呼到,“我才不要在这个时候抛弃先生。再说,还有明月姐姐帮我们改课业本子呢。”
“什么,苏明月那个丫头帮你改课业本子,万一耽误你学业怎么办?你可是咱家祖坟冒青烟才生出来的读书种子。不行,不行,我明天就要给你转学。”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