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秦月忽然之间发现自己是没有退路的。
秦家是回不去的。
自那年她的叔叔婶婶要把她送出去做妾开始,那就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她嫁给容昭的时候一无所有,来到京城,自此便与秦家彻底断开。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容昭给予的,一饮一食,穿衣打扮,她什么都没有。
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容家,首先要面对的是如何活下去。
可她不知能去哪里,想不到能做什么。
她受了容昭太多的恩惠,可她连拒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她可悲又可耻,只能依附着容昭过活。
仿佛是一个累赘。
不知不觉中,眼泪顺着眼角滚到了枕头上,她抬手擦了一下,又擦了一下。
翻了个身,她拉过了被子把自己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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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还是睡了过去,醒来时候已经下午了。
对着镜子用粉遮住略有些红肿的眼睛,她重新梳了头发,然后让枇杷把之前没有做完的针线拿过来。
枇杷和菱角一起把绣架给抬进来,上面那幅云鹤图绣了大半。
对着这绣架发了会儿呆,她原本是想把这个绣完了做个小扇屏送给容昭做生辰礼。
容昭生日就在年前,前几年她送过荷包鞋子佩囊手串,但也不见他用过,这扇屏大约也是会直接丢到库房里面去的。
那时候她还在绞尽脑汁想到底他到底喜欢什么。
谁知道事情变了又变,谁知道现在又是这样一种情形呢?
一旁枇杷帮忙把绣线劈开又穿了针,然后放在旁边。
秦月回过神来,便只让她们先到外间去,她一个人做这些就行了。
看着枇杷和菱角出去,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拿起了绣花针,慢慢地顺着上次做的地方继续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