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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告诉我,像卓染这种情况,被抓起来之后能关多久?”柳木木问。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燕修看她一眼,如果不是早有猜测,她怎么会亲自动手。
他开口道:“虽然换命比较犯忌讳,但是她属于未遂,要看具体情况,但是最高年限不会超过十年。”
柳木木撇嘴,果然么。
燕修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再说一次,就算他们是坏人,但是你没有执法权,不能随意插手,听清楚了?”
“我们大师向来随心所欲。”柳木木慑于他的强硬,往椅子里缩了缩,仍然嘴硬。
“大师也要听话,乖一点。”燕修语气放缓,拨了一下她头顶的胖兔子。
方川出了会议室,站在门口和两名下属说话。
抬头看见燕灵上了二楼。
“你怎么来了?”方川抬手和她打招呼。
“听说有案子,我就来看看。”燕灵朝他走去,也没有废话,“我刚才看到了楼下的伤患,听说也是这案子的主使者之一?”
“对,有什么想法?”毕竟是总部来,方川也想看看她的水平。
“想法倒是不少,那个主使者接下来可能有苦头吃了。”燕灵说。
“怎么说?”
“我找人帮忙推了一下她的命盘,命数全乱,不只是替命仪式被打断,遭受到反噬这么简单。”燕灵有些好奇地问,“知道是谁做的吗?”
方川扬了扬下巴:“屋里那位,正在单独接受你堂哥的教育呢。”
燕灵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个缝隙,看了一眼,赶忙缩了回来。
“柳木木?”她吃惊,“她怎么做到的?”
“算到的呗。”
“你在逗我?”燕灵表情古怪,“你对卦师到底有多大误解,如果他们什么都能算到,早就称霸全人类了。
干这种替命的勾当,是能随随便便让人算出来的吗?要是轻易能算到,我们还查什么案子,直接让大师算就好了。
这两个人身上,之前肯定有动过手脚,没办法推算。”
“那柳木木是怎么精准判断出来的,还恰好打断了仪式?”方川疑惑。
燕灵看了眼虚掩着的门,心里也有疑惑,这个柳木木,说是卦师,可是一身的本事,很古怪。
或许堂哥知道些什么?
两人都在疑惑的时候,燕修开门走了出来,看见燕灵也在随口问她:“去看过现场了,看出些什么了?”
燕灵顿时有种被教导主任盯住的战栗感,她咽了咽口水,谨慎地回答:“那个卓染和草蛊师被反噬之后命数全乱,有个奇怪的地方,他们命里同时沾染了凶煞,接下他们来可要小心谨慎的活着了。
至于替命,更是想都不用想,卓染的命数和被她盯上那个姑娘怕是再也对不上了。”
燕灵一边说,一边觉得这事倒是挺巧的,一次性把隐患都处理干净了。
燕修点头:“不错,有长进。”
燕灵顿时咧嘴笑,不过想着堂哥还在看,又硬生生把笑憋了回去,但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翘。
那可是她堂哥,竟然被夸奖了,她果然好能干!回家之后能吹一整年。
“我先去帮忙了。”
燕灵精神奕奕地打算大干一场,等她走了,方川问燕修:“刚才你堂妹和我说,正常的卦师根本算不出来今天会发生这些事情,更别提能够准确的制止了,柳木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么有本事的人,方川还是希望能把人留在这边的。
吸纳进系统就别想了,偶尔找她帮帮忙应该可以幻想一下,毕竟他这边有燕修。
大师方川也不是没见过,有本事的,脾气都有点古怪,并不好相处。虽然柳木木没事就惹点麻烦,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很正常,也算有分寸。
“你想知道什么?”燕修瞥他一眼。
“真有这种人,随随便便算一算,就什么都能算到?”
“有。”
燕修回答的很肯定。
“那她和一般的卦师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别人的隐私,不要随便探究。”
“啧,我都不能说?”方川可太好奇了。
燕修神色不动,显然并不打算告诉他。
“行吧。”方川妥协,“你堂妹不会把她的事报上去吧?”
柳木木这个事,说到底是她理亏,真按程序走,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总部那边吸纳社会上的大师或者玄师们,一贯是打一棒子给一甜枣,柳木木对上总部的人,肯定会吃亏,所以他和燕修都没有打算上报。
“她不敢。”
“那就好。”方川稍稍安心,然后又说,“你好好教育下柳木木那丫头,下次发现什么事先跟我们通个气,别自己往上冲。”
“教育了。”燕修语气淡定,至于会不会听话,随缘。
两人走到窗边,燕修透过二楼的玻璃看向楼下,救护车已经离开,一部分学生也被放走,他们的脸上有惊惶,也有掩饰不住的好奇。
这些都是年轻人,柳木木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却完全不同。
卦师和玄师稍微有些不同,卦师这个流派靠得是全然的技术,和一定的天赋。门槛不算高,普通人在家里也能算一算,也有算得准的。
但是有一种人天赋直接拉满,他们根本不用学技术就能算命,这种人被卦师称为神照。
意味着如神一样能够洞察世人。
传闻神照算命从来不用算,只用看。他们看一眼,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你的未来一样。
册上记载,如今活着的神照还有两位。
柳木木,应该就是第三个。
她年纪小,命数还有些问题,所以每次开神照的时候,都会遭遇各种麻烦,但那确实是非常厉害的一种能力。
足以让很多人觊觎。
她口中的爷爷,不知道清不清楚这一点,如果清楚,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教过她?
“燕修,楼下怎么了?”
方川的声音打断了燕修的思绪,他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
薛蓝被方川问过话之后,又有警员来给她做了笔录,柳木木也是一样。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她们才终于被放下楼。
此时楼下的大厅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来参加宴会的人早早做了笔录,留下联系方式都离开了。
卓染被送去了医院,她们之前打牌的那张桌子上还放着几样没有被人挑走的礼盒,那几张牌已经被存证收走了。
舞台上倒是还坐着两个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卫雪和钱晓萌。
钱晓萌等的有点困,已经枕在卫雪肩膀上小睡一觉了。总算等到两人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朝她们走过去:“你俩总算下来了,没事了吧?”
“好像是没什么事了。”薛蓝看向柳木木,她至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来只有木木清楚。
卫雪转眼看了看周围说:“先回寝室我们再聊。”
大家都没有异议,这时候薛蓝突然问:“你们见到徐安泽了吗?”
卫雪回答道:“你们被带到楼上不久,他也被带了上去,现在还没下来呢,要等等他吗?”
薛蓝正想说不用等了,却看见刚才找她问话的警察走了下来,还有那名气场明显不像是警察的俊美男人,以及后面几名警员押着徐安泽。
徐安泽脸色灰败,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
他看见站在一旁的薛蓝,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几名押着他警察竟然也没催促,似乎打算让他们说两句话。
“蓝蓝。”他的声音沙哑,“我没想害你,我只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薛蓝并不是很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但还是回答:“我不知道你害了我什么,不过有件事你搞错了,我们的未来不是由你一个人决定的,当你这么想的时候,我们就注定走不到一起了。”
卓染,其实只是点破他们不合适的一个契机。
她的出现证明了,他们原本就不合适,只是那时候在一个很小的环境里,她迷失于喜欢他的感情中,没有发现而已。
“本来昨天就想好了,打算参加完卓染的生日宴会就和你说的,现在说正好。”薛蓝语气认真地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说,“徐安泽,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徐安泽定定地看着脸上没有怨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有平静的薛蓝,最后自嘲地笑了:“知道了。”
他的目光最终扫过陪在薛蓝身边的三个女孩,她们都是薛蓝的朋友,从上了大学之后,她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高中的时候学校很小,他的追求者众多,真心和薛蓝做朋友的人很少。
可是上了大学,她认识了这几个人,就不再什么事都要依靠他,她有了更多的想法,也更坚强了。
或许她说的是对的,他们不合适,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感情,注定没办法长久。
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
“带走。”看完了分手现场,方川摆摆手,让人把徐安泽带走。
作为一个帮凶,因为替命仪式没能完成,他最多算是未遂。真正要判,他的罪并不重。
虽然徐安泽一直避重就轻,但是他做了什么,方川差不多也能猜到。替命仪式里用的那些属于薛蓝的东西,八成都是从他手里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