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发工资的这几天里,沈宁着实和陆鸣过了一段苦日子。
他们大部分时候的食物就是两个馒头,偶尔沈宁会亲手煮面,但面食还不如馒头好吃,毕竟家里穷,调料也不齐全。
沈宁像是把陆鸣放在了心尖上对待,总是很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两个馒头,她吃半个,都要给一个半给陆鸣。
“我是女生,胃口比较小。”沈宁总是这样朝他笑。
而每次陆鸣都是表现出抱歉的神情,很愧疚地喊她“姐姐”。
听到这两个字,沈宁又鼓足了干劲。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
实际上的沈宁每天在会所里吃了东西才回来,那时候一点都不饿了。
笑话,她自己挣的钱怎么能花这么多在男人身上,她现在也不会帮人代班了,每天下班准时离开,原先的卷王变成了咸鱼。
陆鸣对每天吃馒头这件事没有丝毫怨言,他表现出的是一个很懂事听话的弟弟角色,很是心疼沈宁。
只是他现在伤还没好,做不了什么。
陆鸣总是很自责,垂下睫毛,声音轻轻:“如果我能出去工作就好了,姐姐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沈宁说:“原来我的钱都花掉了,全部用在了寻找南南身上,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在我身边了。”
她很容易害羞,说完后又羞怯地垂下头,说:“南南,我会努力工作的,让我们早日过上好日子。”
陆鸣温良无害地笑了:“姐姐真好。”
终于,沈宁发工资了。
夜豪服务员每个月基本工资是三千五,但客人打赏的小费很多,毕竟能来夜豪消费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但沈宁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沈宁拿着两千五百块,保持着兴奋的心情回了家,一看到陆鸣,她就小跑过去,站在他面前,杏眼湿润像山林间的小鹿:“南南,我发工资了,我们今天去吃大餐吧。”
“那太贵了,姐姐。”陆鸣很善解人意道,“姐姐挣钱不容易,随便吃点什么就好。”
陆鸣能最快适应环境,如果他是一个上班族,一定是那种精打细算会把钱财花在刀刃上的人,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发工资后十天大吃大喝,再十天清粥小菜,最后十天喝西北风。
沈宁说:“可是我想对你好一点。”
她有些时候很矛盾,明明很多次打直球,但每次与他有什么亲密动作,却又会悄然红了脸颊。
陆鸣道:“姐姐已经对我够好了。”
“那这样吧,我们一起出去买菜可以吗?我做给你吃。”沈宁说,“今天我调休,可以在家陪你一整天。”
她笑容明媚,黑框眼镜后的眼睛也明亮了几分,透出与她外貌不同的秀美。
陆鸣始终看着她的目光微微一闪,听话的点头:“好。”
陆鸣出门时戴上了口罩,他们住的附近便是一家菜市场,里面的气味并不怎么好闻,小贩的叫卖声透露出浓浓的生活气息。
沈宁很会买菜似的。
陆鸣看着她和小摊贩讲价,一毛钱都不让过,最后认真地挑选着蔬菜。
卖菜的大妈说:“小姑娘你好会做生意哟。”
沈宁微微一笑。
陆鸣目光有些奇怪,沈宁也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傻,只是对他特别了一些。
走过卖蔬菜的小摊,沈宁小声地问他:“南南,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市侩啊?”
她眉心微微蹙着,很在意他的回答。
陆鸣笑:“怎么会呢,姐姐很厉害。”
她又很高兴了:“南南你想吃什么呀?”
“都行。”
陆鸣想,这或许是沈宁第一次和别人一起买菜,她说过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被领养后又被退回,过得应该很不好。
她一直在寻找着唯一的亲人,沈南。
沈宁把他当成了沈南,把情感寄托在了他身上,这样应该是很好的,陆鸣不用担心沈宁什么时候会出卖他。
“南南,你要不要吃糖葫芦呀?”
陆鸣有些无奈地笑,这回是真有些无奈了:“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宁哦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对哦,你已经十八岁了。”
陆鸣心中莫名地划过一丝不快。
回到家,沈宁便进了厨房。
陆鸣没有真正下过厨,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沈宁。
沈宁把头发扎了起来,她头发齐肩,扎成了一个低马尾,她穿着围裙,低头择菜的侧面干净。
“姐姐,我来帮你吧。”陆鸣说。
他到底不是沈宁的亲弟弟,陆鸣深知,再好的感情也需要维持。
沈宁拒绝:“你伤口还没好,等我就好啦。”
陆鸣挽起袖口,对沈宁道:“已经好了许多了,姐姐不用像对陶瓷娃娃一样对待我。”
“我也想为姐姐做点什么。”
说最后这半句话时,陆鸣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陆鸣个子高,厨房本就狭小,他一进来,空气仿佛流动都缓了些。
沈宁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脸颊微红:“好,好吧。”
陆鸣见她羞怯的样子,微微笑着:“那我要做点什么呢?姐姐。”
沈宁拿出一个蒜子给他:“你就剥蒜子吧。”
陆鸣手也生得漂亮,皮肤白皙,手背上嶙峋的骨节分明,他剥蒜子也认真,侧脸的线条宛如绝世画家创作。
沈宁看了他一眼,边有点晃神了,差点把手里在洗的碗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