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这个人被砸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牙齿磕在嘴唇上,脑袋撞击在地面,很快脸部有擦伤。可这会儿没有人在意他受伤不受伤的问题。
来取货的人一个个都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议论纷纷,还有人跟眼熟的厂工询问起来:“怎么了这是?这谁啊不是你们这儿干活的吗?我记得我上回来取货也就是他给的呀。”
工厂之前就知道在逮人的几个厂工,怎么也没想到人竟然可以混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段时间工厂内确实招了不少人,好几个长得是相当普通。所谓的普通就是你看了一眼,完全记不住他长相。
还有的厂工甚至觉得这个人长得就是自己厂里的人,好像确实看到过几回。
知情的厂工脸复杂得直皱成橘,手上动作利落,到之前拿货的几个师傅那儿:“我哪能知道这。刚才他拿了拿几箱过来的,谁眼细从他这儿进的货?货是假的。”
这一个解释让大家哗然。
一群人只顾着拿货,谁还想着有真有假,根本没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从这里拿的货。勉强分得清的几个,帮忙取出了几箱。分不清的几个直挠头:“咋办?我感觉好像拿了,又好像没拿。”
宋锐听到这话:“分不清的几箱也拿出来放一边,整箱换。我们的人尝一口就知道。分得出是假的。我们到时候再细分。大家伙拉货,一大早的还要去送货,别在我们这儿浪费时间。后头队伍排的长了。”
这话说的确实有理。
分不清自己进货到底拿的是真是假的,干脆把货全部跟厂内员工换了下。负责登记的人这下不敢走开,安安分分在那儿收钱。
得空的几个则跟着傅元宝,把地上这些人抓起来。
有个员工递了绳子,傅元宝用绳子把人双手捆在背后,结结实实打了个海员才会打的结。他们也没打算让来进货的师傅们看热闹,拽起人就往厂内走。
厂外面抓了人,厂里面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不少人在里头看到傅元宝拽了人回来,议论纷纷。不知情的人忙问边上的:“怎么回事?怎么抓了个人回来我们工人回来?”
知情的人小声说:“说是外面有我们卖的饮料的盗版。之前说可能是我们厂里的人,偷不到方子就干脆外面去做一个假的。”
“哎,可我看这个好像不是我们厂里的,我没见过这人。我跟你说我记忆力可好了,我们厂里的我人都记得。”
他们议论他们的,傅元宝则是和宋锐一起将人直接拉到办公室。宋锐负责报警,傅元宝则负责拷问:“说吧,你在我们这边混水混了多久。干过几回这种事情?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参与了这个事?”
能够心态平稳,伪装厂工干出这种事情来,不是寻常人拷问两下就会老实回答问题的。哪怕这人脸上受了伤,唇上被牙齿磕破,半点也没打算说实话,露出有些讪讪又老实的模样:“我就干过两回。就我一个人没其他人。我就贪点小钱。这不是找工作不容易,我家里面又有人生病。看不起医生。”
傅元宝问的话没有这人回答的多。他也是听惯了这种老油条的话,知道一开始说的都信不得。如果像这种人身上有案底,那见过警察,嘴上更是把不准。人见警察都不怕,又怎么可能会怕他这种年轻老板。
要是这种老油条犯错犯多了的,恐怕怎么提早从局里出来,怎么躲避局里人都心里面门清。只要不死人,招惹出来的事情可多着去。小人难惹就是指这种人。
但傅元宝跑东跑西惯了,对这种人也有一手。
他神情冷下来,语气很不客气:“我现在是好声好气跟你说。是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还有的谈。要是你不想好声好气的跟我说,我们之间没得谈,那我也不客气。”
老油条内心里嗤笑。心想像这种南方年轻老板能有什么不客气的。
这会儿虽说管理很严苛,看事儿都按顶格判,但他们这群地痞流氓,动手直接上砍刀。碰上来抓的,撒脚就跑,人都抓不着。一被抓进去跪地求饶,脸皮不要要条命。
南方,尤其是像这个老板,不是真正的那种南方宗族人。他属于江南南方人吵个架打个架,估计推推嚷嚷就完事。还吓唬他。
老油条看不起傅元宝,眼内鄙夷,面上不显:“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去捡些柠檬。然后你们的瓶子我捡过来直接泡了茶,灌了柠檬汁就往里倒,盖子一扣上我装箱拿去卖。我每次做的不多,生怕被你们发现。我只想赚个看病钱。”
宋锐则做了好几年老板,到现在依旧很天真。他报完了警,回来听到老油条说的话,想起自己以前跟着的手下确实有这种。日子过不下去,为了活走了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