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月枕,夜风微凉,驱散了白日里的闷热。
“月儿姑娘,我提了点——”扎克提着一壶提练好了的蜂蜜,正要走入低矮的土坯房时,却听见几声压抑的低吟。
是月儿姑娘在哭么?
他不由自主地走近窄窗旁,隔着隐约的缝隙,望里面窥去。
屋内光线昏暗,但那两道极为贴近的身影却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扎克虽没有过女人,但也不是没有见过村民们钻草垛子的场景。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男人与女人,情爱之欲,如鱼饮水,天经地义。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宽厚的脊背,将怀中的少女覆压得严严实实,衣衫交叠,发丝也勾缠在一处,宛如交颈的鸳鸯。
空气中似乎也流动着难言的燥意。
“夫君……不……不行,你的伤——唔!”
“无妨,慢点便是。”
扎克不敢再看,一张脸皮涨得通红,转身便走。
“怎么样,人走了吗?”姬染月压低声音,她的视线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的后背,生怕他动作太大,绷裂了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
“……不知道”嬴政的下颌其实并没有抵在少女的颈窝处,他借自己的手掌,隔了一层。
但光是掌心的触感,就令他,乱了呼吸。
怎么会这样?
嬴政低首,眸光里全是不可置信,但身体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政哥,他走了,你快松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伸手抵住他胸膛,想将他推开时,指尖划过了粗砺的麻衣,勾起了一阵细密的痒意。
暧昧如丝,似有若无。
嬴政呼吸微滞,迅速松开了她。
像是掩饰。
这只是一出有目的的演戏,假的。
对,是假的。
哪怕屋内漆暗一片,但姬染月还是捕捉到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
真好,猎物终于咬勾了。
她勾了勾唇,随即一秒敛去笑意,整理好凌乱的衣袍与鬓发。
“那政哥,等我回来啊!”确认屋外其无其他人后,姬染月攀上窗,一个无声落地后,冲嬴政招了招手。
小院四周只围了一圈低矮的篱笆,篱笆旁,还圈出了一块菜地,种着一些她并不怎么认识的草木。
也许是野菜,又或者……姬染月心念一动,轻轻摘下一片叶子,藏于袖中。
院子外,阡陌交通。
她挑了一条往溪边去的小路,有不少民居是傍溪而居的。
她走近一家看上去十分简陋的低矮茅屋。
“谁?”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她明明放轻了脚步,没想到这女孩的感知力竟然这么敏锐!
不过她也不慌,款步走近,“我是木大娘家的,偶然经过,有些渴了,想借个碗舀些水喝。”
“你就是那个扎克大哥捡回来的媳妇吗?扎克大哥说你生得很好看。”
木门吱呀一声,推出一条细缝,女孩缓缓探出头来。
月光恰好流转而过,落在了她失焦的瞳孔上,莫名惊悚。
苍白干瘦的小女孩,偏僻枯败的小木屋,仿佛下一刻就能给你上演一出,孤村惊魂。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感知眼前的少女对她有没有恶意与攻击性。
确认无害以后,女孩才彻底从木门后走出来,姬染月这才注意到,女孩的怀里一直紧紧抱着一件木雕的兔子玩偶。
“姐姐,你也觉得吱吱很好看对不对?”
姬染月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吱吱”就是那只木雕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