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指控有什么根据吗?”阿其得谟抢先反驳道,“柏拉图远在雅典发表的对话,你们如何证明与你们的秘传学说有关?”
“我们在雅典的朋友早已经把对话抄录了一份。”领头的声闻家说道,“我们仔细阅读了几遍,毫无疑问,里面大多都是剽窃!”
“请把话说清楚。”亚里士多德作为亲自经历《蒂迈欧》写作过程的助手,自然对这种情况有所准备。此时,他镇定地说道:“各位声称的‘剽窃’,具体是指什么呢?”
“关于宇宙生成和本原的说法,与我们学派内的秘传学说几乎同出一辙。”声闻家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还有灵魂的比例,这分明就是毕达哥拉斯的教导!”
“如此说来,你们确实读过这篇对话吗?还是你们只是在道听途说?”亚里士多德继续问道,“我可以相信在场的各位,你们是根据此篇对话的内容而非各位的臆想而谈论这些的吗?”
“小子,你未免过于轻视我们了。”领头的人对他怒目而视,“我可以现场拿出这篇对话的抄本,然后我们一句一句地对照,看我们说的有哪些是臆造的?”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位……朋友,我似乎还没有听到您的名字。”亚里士多德紧接着说。
“我是克洛同的米洛,是声闻家菲阿刻斯的学生。”他趾高气扬地说道,“我们愿意来到塔兰顿,是因为欣赏阿启泰的诚意,但不是作为他的追随者而来;我们克洛同的学派成员始终是dú • lì的,我们也只认同本学派中的理论。”
“那我就很清楚了。”亚里士多德点点头,“我是来自学园的亚里士多德,那么,就让我来回答你的指控吧。请详细说出你认为《蒂迈欧》中剽窃你们学派的学说。”
“首先,这篇对话的题目就告诉我们,柏拉图是在叙述我们学派的理论。”米洛振振有词的说道,“众所周知,洛克利的蒂迈欧是我们克洛同的学者,他的全部思想都是在我们的团体中获得的;柏拉图将他的观点公之于众,岂不是对我们秘密学说的泄露吗?”
“请先明确这一点,米洛。”亚里士多德不动声色,“在柏拉图的对话中出现的到底是不是那些人物在历史中真实的言论?”他说道,“我们都知道,柏拉图对话中的主要人物一直是苏格拉底,但这些话真的是苏格拉底说过的吗?在雅典流传着很多苏格拉底的对话,而这些对话大多只是借用了他的名字,而非实际记载了他的言论。”
“所以,‘对话’只是一种文体,它如同戏剧,就像阿伽门农和安提戈涅之类,你认为,他们真的像剧作家笔下的台词一样说话吗?而‘苏格拉底式对话’也是同样的,里面的内容大多只是柏拉图的借用,所要表达的仍是他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