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冲动,欧多克索。”这时,站在一旁的护卫队长说话了,“此事关系着两个城邦的邦交,我们必须交由议事会处置。”他看向仍然端坐的西奥多罗,“智术师,请继续你的闻询吧。”
西奥多罗点点头,他看着精神低落的“药剂师”,沉声说道:“告诉我你来雅典的目的。”
“目的?”“药剂师”苦笑一声,“当然是为了我的研究,除此之外我不关心任何其他事情。”
“那么米特拉达梯的卫兵之死呢?那与你是否有关?”西奥多罗接着问道。
“那是研究的必要代价。”“药剂师”平静地回答,,“他的死证明我的实验失败了,需要调整计划。”
“米特拉达梯来雅典有什么企图?”
“这我怎么知道呢?我们仅仅是合作关系。而且,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你们为什么要诬告赫米阿斯?”
“因为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我也不能确定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药剂师”又苦笑一声,“而且,他的家是我猜想的几处密室地点之一,我不能冒着密室被别人占有的风险。”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还是西奥多罗将对话继续下去:
“你是说,你在寻找密室,那是什么?”
“你们不是看到了吗?希波克拉底的密室,在我的计划中,那是推进我研究的关键。”“药剂师”将计划和盘托出,“我的研究遇到了瓶颈,而希波克拉底是一位伟大的医药天才,他的遗产一定可以给我灵感和启发!于是我跟着波斯人来到了雅典,根据情报寻找了几处可能的地方,其中一个就是那个青年的新宅。”
“那是个废弃很久的院落,最近才被他买下,我要趁他还没有彻底整理院中的一切,先行探查。但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徒劳。”“药剂师”自嘲地说道,“你们也知道了,真正的密室根本不在那,而且早被‘魔术师’发现了!”
“我可以告诉你,那间密室里一无所有。”德拉科愤愤地说道,“你和‘魔术师’一样,都是窃取我父亲遗产的盗贼!”
“‘魔术师’是骗子,而你是个傻子!”“药剂师”激动起来,“你根本不了解希波克拉底,根本不懂他的研究,你永远达不到他的伟大!”
德拉科冲上去,一拳打在“药剂师”的脸上,这让他一边面颊红肿了起来。
“请停手,医生。”护卫队长连忙拦住了他,“他现在是城邦的犯人,应该被护卫队关押起来。”
他挥了挥手,几个士兵走进屋子将“药剂师”架起来推出门外。
看着他们走出屋子,西奥多罗才对德拉科说道:“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你们的学生洗脱了嫌疑,真正的罪人落入了法网。”
“不,西奥多罗。”德拉科还没有从愤怒中解脱出来,“这只是一切的开始。你曾说过的‘光明与黑暗’的较量,是绝不会因某个人的落网而结束的。”
“我只遵守城邦的法律,而不关心你们之间的恩怨。”西奥多罗说道,“尽管米特拉达梯和‘魔术师’还在逍遥法外,但雅典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作为一个朋友,我要提醒你,这起事件不仅仅针对学园,也针对你,或者每一个研究智术的人。”德拉科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有危险在向我们靠近,你感觉到了吗?”
“危险不在外部,而在我们自身之中。”西奥多罗缓缓地说道,“小心技艺本身的危险,比提防外来的阴谋更重要。”
“我赞同西奥多罗的意见。”欧多克索说道,“这个‘药剂师’就是被自己的技艺反噬的代表,因此,我建议你不要继续他的研究。我们应该封存那些资料,毁弃那些药品。”
“知识本身并无善恶之分,区别在于人如何使用它。”德拉科显得不太情愿,“你们都是饱学之士,不会连这一点都想不通吧!”
“正因我们了解知识,我们才都清楚:知识,不仅仅是一种财富。它也可能成为一种毒药。”欧多克索说道,“我以学园代理园长的身份提醒你,对于学园知识的处理并非你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至少,我们需要听听柏拉图的意见。”
“是啊。听听柏拉图的意见。”德拉科抱怨起来,“可是这么久了,柏拉图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