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松了口,萧存玉就放心多了。
那简单版的清心咒念完,她又平静的问道:“不知您可否与我说说当年之事?我只知道,孔黎前辈死后,许滨被人冤枉排挤,却不知为何这位黄老前辈听到许滨的名字,反应如此之大……”
“那是因为……我们二人……当年是孔黎的至交好友。”郭老说完,脸上的肉似乎也垮了几分。
“愿闻其详。”萧存玉客气道。
郭老看了她两眼,张了张嘴,本不想说,可又不知是不是安静的太久了,想了片刻之后,竟然真的配合起来。
“当初咱们书院风头正盛,各地进京求学的学子都以进万钧书院为荣,我、黄兄还有孔贤弟,都是灵州人士,结伴同行而来,一起求学、关系匪浅,我们三人虽不是亲兄弟,但早已引为知己,感情甚好……”“可有一日清早,孔贤弟竟没去上课,我二人去他院中一看,发现他被烧死在墙角,死状其惨!”
“我二人无比痛心,发誓要为他寻找真凶报仇,而当时所有人都知道,孔贤弟死前一天曾与许滨争吵、不欢而散,甚至下学之后,许滨也是最后一个去孔贤弟院子里的人……除了他,没旁人有shā • rén的动机!”
“可惜没有人证,许滨也一直矢口否认,我们拿他没法子……”
郭老想到往事,神情缥缈,万分感慨。
“我二人年轻气盛,脑中只觉许滨是个阴险狠辣的小人!恨不得除之后快!因无法将他绳之以法,便、便联合众位同窗一起……欺负他,希望他能自己退出书院……”
“……”
萧存玉听着,越发的感慨。
这郭、黄二人从某个角度讲,可以说是十分重情义了,为了给孔黎报仇,已经到了有点偏执的地步。
拉拢同窗,让许滨在书院没有立足之地。
做了许多事。
用他们二人的话说,许滨写的文章会被他们故意烧毁,许滨所住的院落外头,会常常有人经过吐口水又说是说些讽刺、针对的词句、文章,每日都要将许滨骂得狗血淋头。
几乎整个书院都认定许滨有罪。
自孔黎死后,许滨一顿正常的饭菜都没吃过,一个安稳的觉都没睡过。
少数信任许滨的人,也已经无法替他辩解,只好劝他离开书院,换个安稳日子。
但许滨不愿。
他如同一个阴沟里的老鼠,在书院的每个角落里头苟延残喘。
或许是觉得这样残酷的日子迟早有结束的一天,所以他一直苦熬,但事实是,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甚至还有人觉得许滨的恩师自私庇护犯人……
“我二人只一味的想要逼走他,甚至觉得孔贤弟没了命,而他承受的不及孔贤弟万一!哪怕他日子过得不安稳,我二人仍旧不满意……”
“有一日,许滨妻儿前来书院看望,亲眼瞧见许滨被人羞辱,承受不住,痛苦哀求许滨认罪算了……”
“那日后他邀我二人去了书院外面的林中。”
“他说,自己是冤枉的。”
“也知道我二人不信,故而愿意以死以证清白……只是临死之前,他说了一些话……”
对这些往事,郭老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而黄老身子颤抖,那双布满着老人斑的手就像是风中残叶一样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