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存玉说的话既简单又无情,面对这样一个阴魂,并没有设身处地的与她产生共情,态度宛如对待一般的阴魂一样。
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于冷淡镇定,这阴魂的怒火就像是被阻隔住一样,没了发泄的法子。
阴魂飞快的冲着萧存玉身边飞扑过来,又着急又生气:“我不是贱女人,我没有做对不起薛家的事!是那个婆子胡说八道的,求求你帮帮我,帮我告诉他,我真的没有!”
阴魂口中的他,说的显然就是她生前的丈夫了。
还没圆房,就被休出了家门,萧存玉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在乎这样的男人,甚至为了这样的婚事直接没了性命,这样的代价也有些重。
“好,我会替你去说,劳烦你提供姓名住址,还有,我也需要知道你死时的年份。”萧存玉又道。
萧存玉一脸平静,那阴魂也跟着恢复了几分理智:“我叫杜秀香,出生的时候我爹去从军没了性命,我娘改嫁,我便寄住在大伯家中,日子可过。”
“大伯一家对我还算疼爱,在我十六岁时,给我与城南纸行薛老板的儿子定下了婚事,对方家境不错,但大伯也给我备下了不少嫁妆,未来婆母更是亲自见过我,所以对我十分满意。”
“本也是锦绣良缘,我在家中安心待嫁,出嫁那日,也并无特别之处,顺利到了夫家,我们还拜了天地……只是,掀盖头之后,一切都变了。”
“观礼人中,有一婆子,乃是我夫君的亲姑姑,她瞧见我之后,竟大惊失色,说我是个荡、妇!非说曾在一处瞧见我与人苟且!那姑母一向很有威望,在场亲眷一听此话,都深信不疑!”
“我连忙反驳,可这姑母竟知道我腹部有一树叶形状的胎记,将此事说出之后,我夫君傻在当场,我婆婆无比生气,直说看错了人,说我杜家骗婚,还要去官府状告我大伯一家。”
“当时送嫁之人都已回去,只剩下我一人面对这群狼猛虎,我是百口莫辩。”
“他们都说我做了错事,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婆婆当即便扔出了休书,要将我赶出家门,那是我的大喜日子,若我就那么回去了,往后我伯伯家的妹妹怎么办?如何嫁人?我也知道这事儿我解释不清,除了去死,没有一条路可以走!我当时又羞又气,便装死在了薛家门前。”
“我想,烈性二字,或能洗干净我身上的污水。然而我死后,灵魂飘荡,亲眼瞧见薛家抬着我的尸体去大伯家闹事,说我是畏罪自尽,因胎记之事,我大伯都无法替我做主,甚至还要认下那一番罪名,再然后……”
“薛家的姑母说,我穿着一身红衣而死,恐怕死后要作怪,便寻了高僧前来,那高僧也念了好久的咒,念着念着,很多事情我就忘记了,只记得别人说我做了错事……”
杜秀香很是悲愤,一脸坚定:“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姑母会了解我身上的胎记,这东西如此私密,除了我大伯娘和堂妹,无别人知晓……可她们万万没有理由要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