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赌上一切包括生命,杀了那个曾经为空白的你染上向善底色,手把手牵着你走进人类世界的人吗?
…
阳光透过彩窗,楼梯上是斑驳的色彩。
静谧的空间里,脚步声一下接着一下,沿着蜿蜒盘旋的阶梯通往出口。
从俄罗斯远道而来的黑发青年出现在楼梯口,用微笑掩饰意外的神情。
费奥多尔侧过身,做出请的手势,“稚久在上面等你,中原君。”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对视一眼,心里防备着但还是上去了。
他不信费奥多尔,但他信鹤见稚久。
鹤见稚久唯独不会对中原中也食言。
“出去说吗?”太宰治笑着邀请道,“上面打起来的话这里可能看不见全景。”
“好啊。”费奥多尔欣然应允。
立原道造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总感觉这两个家伙之间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气场碰撞。
骸砦,顶层。
鹤见稚久坐在桌上甩着腿,手上是之前回来的时候顺路买的书籍,无所事事地用钢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也不知道看进去了几个字。
装卸好弹匣的shǒu • qiāng揣在腰上,伸伸手就能拿到。
阳光透进来的五光十色在他眼里还是一片黑白灰组成,阳光无味,辨别不出气息和颜色。
有脚步声在靠近,灰发年轻人的耳廓动了动,乱晃的双腿安静下来。
片刻后,熟悉又亮眼的颜色映入眼帘。
鹤见稚久当即跳下桌子,兴冲冲地喊着幼驯染的名字扑过去。
“中也!你真的来啦!”
中原中也犹豫了半秒,伸手接住了他。
没有被拒绝的鹤见稚久发出‘好耶’的欢呼,埋首在中原中也脖颈侧蹭蹭。
硝烟的味道盖过了酒香。
最近港口mafia很忙,鹤见稚久特别针对了最近的三刻构想,俨然把这里当做最佳地点,以致黑白两道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身为干部的中原中也忙得脚不沾地。
“这是什么?”
橘发青年看见他手上有署名的书籍,想到了太宰说的事情。
“这个?是一位老先生写的,那位老先生在高层里面还挺有名的,也许你听说过。”鹤见稚久打开书本给他看,“喏,这是夏目漱石的著作,《心》。”
鹤见稚久不求甚解地评价,“写得非常好,就是我不太看得懂,而且没有下卷。”
中原中也确认过,不是那本「书」,而且上面还有笔记潦草的简笔画。
“至于你想的那个,哎嘿嘿,你看我像是会把那种东西带在身上的人吗?我要是输给你岂不是直接功亏一篑了。”鹤见稚久把书合起来抛回桌面上,理直气壮地叉腰,“那东西我给费佳了。”
“现在唯有你先杀了我,然后再去告诉太宰治,在特异点消失的一瞬间利用人间失格控制住「书」才能解决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鹤见稚久精神气十足,“反之,就是我杀了人间失格,随着特异点消失,世界也会崩坏。”
“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鹤见稚久退开一步,主动邀请,“来吧中也,让我看看你的底牌是什么。”
“能不能做到在必输的局面里力挽狂澜。”
“你啊。”
中原中也近乎叹息,神情却坚定起来。
为了横滨,为了港口mafia,他必须战斗。
他有条不紊地脱下手套,吟唱。
“汝阴郁なる汚浊の许容よ。”
无形的风裹挟重力,在空气中与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发出激烈的碰撞和闪电。
“改めて、われを目覚ますことなかれ。”
灰发年轻人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桌面上的书籍被风一页一页的翻开,直到被卡在其中一页。
鹤见稚久瞳孔紧缩,猖狂大笑。
“好呀,费佳!”
“真是让我惊喜的底牌!”
…
“喔唔。”费奥多尔止步在骸砦入口,望着外面发出微小的惊叹。
整座骸砦的玻璃轰然碎裂,蓝天之下,反射出色彩的彩窗一个都不剩,外面哗啦啦的躁动就是玻璃坠声。
风在浮动,带着不可详说的压迫感。
“他们的动作真快。”太宰治走到魔人身边,和他一起看这个被阳光反射出七彩缤纷的玻璃雨。
如果代表的不是「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全盘解放,那一定是个让普通人看了非常喜欢,让环卫工相当头疼的景色。
费奥多尔应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