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星教疯了。”夏油杰说。
天元是盘星教的信仰,信徒到了这种地步的宗教组织本来以全都是普通人的成员对咒术界没什么影响。
毕竟只是一群需要被保护的非术师。
但是不一样了,那些非术师——天元的信徒爆发的空前的威慑力。
夏油杰身上残留的咒力气息不是又祓除了什么咒灵,而是在自保下失手杀了几个普通人。
“他们,那些盘星教的信徒里包含的各支部长、执行董事、会长,有钱有权的人占数不少。”夏油杰的声音痛苦到隐隐颤抖,“他们在悬赏咒术师。”
盘星教认为,咒术师保护赐予他们和平的天元是应该的,是理所当然的,而事实也是这样。
但咒术界没有做到。
天元死了。
被盘星教视为神明的天元死在了咒术师手上,还让那个被判为诅咒师的咒术师逍遥法外。
还有什么能制裁那些拥有强大超能力的咒术师呢?
让他们为天元大人陪葬吧。
“从天元死讯传出去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不下十个咒术师被赏金杀手暗杀,七海和灰原也差点死在他们手里。”夏油杰扶着额头,逼着自己把这些话说给唯一能理解他的人听。
悟不会理解坚持正论的人心里的惶恐,但他始终是最亲近的挚友。
稚久能理解正论的人动摇的本心,但他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咒术界给咒术师的任务虽然说大多是来自「窗」的观测,但有很大部分是因为非术师受到了咒灵的攻击,不知道是谁把这点透露了出去,仅仅是第一天而已,就已经出现了不少假情报,导致很多接受委托的咒术师受到伏击。”
“但是因为天元大人死亡,很多未知的假想咒灵都出现在了人多的地方,如果不去祓除对社会造成的损害是巨大的。”
咒术师和非术师之间出现了敌对的情况。
非术师在猎杀保护他们的咒术师。
夏油杰没想对任何一个普通人动手,但他在离开盘星教的时候手上还沾着一名盘星教信徒的血。
那些人在盘星教的基地布置了针对咒术师的陷阱,是完全致命的陷阱,在夏油杰之前去的咒术师就在陷阱里面,活着的,在向他求救。
诱饵,以此来吸引后来的咒术师。
他不得不把这件事上报给了咒术界高层,离开的时候不断的劝说自己。
「天元是盘星教的神明,天元死后信徒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所见到的没什么稀奇,人尽皆知的丑恶而已。」
「我是在知道这些的基础上仍然选择成为一名解救众生,保护普通人的术师……」
然后他在回去高专的路上被喊住了。
‘晚上好!’
前不久才叛逃的挚友站在路灯下冲他打招呼。
鹤见稚久无论是身处什么地方都是这样的欢快雀跃,好像没什么能打击到他。
夏油杰这才想起来,他的挚友也是同样在知道这些基础上成为的一名咒术师,哪怕术式并不出众,哪怕战斗力仅仅和硝子持平,也在为了每一个委托尽心尽力的祓除咒灵。
鹤见稚久是个乐天派。
如果他会因为他说的术式原因而选择诅咒师的道路,那他究竟看见了多少人类显现于咒力的负面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术式原因,那他究竟在正论里惶恐了多久才到这样果断的地步?
正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
“我刚刚接到了夜蛾老师的消息,稚久。”夏油杰阖上双眼,他说,“为了避免伤亡波及太大,御三家正在举行清除盘星教信徒的利害商议会议。”
对于腐朽的咒术高层来说,这已经是少见的高效率了。
也是因为涉及到了御三家的利益而已。
是人类的自相残杀。
灰发少年‘啊’一声,“这种事情告诉我不太好吧?”
“我可是诅咒师!”
已经自己步入迷雾的天才咒术师却根本不在意,“你是我的挚友,这就足够我信任你了。”
“!”鹤见稚久开心地原地蹦蹦,“我也超级喜欢你的!”
“但是身为你的挚友,我还是希望你自己能够想清楚。”鹤见稚久说,“这条路众叛亲离,崎岖坎坷,不会被任何人理解。”
他不是不知道夏油杰的加入对他而言是多大的安全保障。
“哪怕是你看见我现在所做的事情,你知道之后也未必会理解。”
“再想想,杰。”
“如果你有了一个明确的目的,有了自己努力的目标,我会非常欢迎你。”他说,“但是我拒绝一个仅仅是看见同道人叛逃而动摇,却迷惘不知所措的人。”
他不是夏油杰的指针,无法为夏油杰提供什么。
鹤见稚久更倾向羂索或是漏瑚那种,尽管偏激,却会为了理想奋不顾身的存在。
坏得不够彻底是会非常痛苦的。
人来人往的涉谷街头,红绿灯交换一次变动就是一次巨大的人流量,夜晚的东京也是一座不夜城,没有月亮和群星,但有数不尽的霓虹灯。
鹤见稚久回绝了他的挚友,对被打击到的夏油杰十分不知所措。
四处张望试图找点什么转移话题的他看见了正在过红绿灯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