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母亲曹璘是随城博物馆的副馆长,擅长修复书画,有“最后的巧匠”之称,仲夏是她唯一的女儿,常年跟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经手了许多古画修复工作。
因此,终日呆在博物馆的孙寅和仲夏的接触并不算少。
半小时后,一名容貌端正的青年跟在保安身后走进办公室,眼见着青年胳膊下夹着只锦盒,老教授三两步迎上前,眸光说不出的急切。
“苏先生,江景图损毁到了什么程度,很严重吗?”
“当初家里存放的时候没注意,画纸被虫蛀了好些孔洞,我朋友已经给修补好了。”苏逸憨厚的笑了笑,对聂慈的修复技艺很有信心。
老教授却不这么想,他掌心渗出一层细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锦盒,直到苏逸将卷轴平铺在桌上,老教授的视线才被吸引过去。
“您那个朋友是从事文物修复工作的吗?这幅江景图正面来看几乎没有修复的痕迹,只能从背面新粘贴的宣纸上发现几分端倪。按照苏先生所说,江景图的画心破损严重,但现在却毫无瑕疵,看来那位的修复技巧委实高超,并不逊于曹副馆长。”
苏逸不知道老教授口中的副馆长究竟是谁,他想起少女沉静的眉眼,忍不住赞道:“我这个朋友年纪很小,现在还没上大学,不过她在古物修复方面的天赋实属罕见,之前还自行修补了一块龟甲。”
听到这话,孙寅心中一动,她点开微博的界面,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一名八卦博主对聂慈和苏逸的批判。
那名博主说聂慈年纪不大,却极擅长用年轻美丽的肉.体换取资源,苏逸就是她最近挑中的客人。
似乎是怕证据不够充分,博主配了一张照片,年轻男女搂抱在一起,姿态格外暧昧。孙寅盯着看了半晌,发现照片中苏逸怀里抱着同样的锦盒,要是她没猜错的话,价值不菲的江景图就在其内。
联想到苏逸方才说过的话,孙寅不难猜出,聂慈就是苏逸口中的朋友。
这样看来,聂慈跟苏逸并不是那种肮脏不堪的男女关系,而是营销号在故意造谣,抹黑他们。
孙寅想不明白,如今的聂慈高中还没毕业,能将文物修复到这种程度,说明她在书画一途很有造诣,但修复书画不会侵害到他人的利益,究竟是什么人宁愿花费重金,也要针对她?
还没等孙寅找出答案,就被老教授叫到长桌前。
原本老教授还担心外行人毁了贺子璞的真迹,琢磨着让专业人士对古画进行复原,哪知道苏逸的朋友能力不俗,甚至比专业人士还要强上几分。
“苏先生,这幅画的风格与贺子璞先生一般无二,有九成的可能是真迹,且画作先前破损应该是很严重的,但您的朋友已经在最大限度内修复了古画,即使是我们博物馆的副馆长,也无法做得更好。”
还不等苏逸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容貌姣美的年轻女人缓步走进办公室,不是仲夏还能是谁?
仲夏并不是个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拿着手机,不停对着仲夏拍摄。
苏逸瞥了眼屏幕,发现上面出现了直播间的界面。
仲夏的记忆力很好,一眼便认出了苏逸,她抿了抿唇,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用力抠住掌心。
“于教授,能让您给出这样的评价,看来那名修复师一定非常优秀。”
我记得夏夏的母亲是业内最顶尖的文物修复师,天赋堪称绝佳,即使夏夏年少成名,将来也很难超过曹副馆长,现在随便一个人都配得上这种赞誉吗?
于教授只是客气一下,你们千万别当真了,场面话而已。
镜头扫过青年的面庞,直播间里的观众越看越熟悉,有人打字问道:这人是不是苏逸?
我靠!真是他,姓苏的在微博上恶心人还不够,居然还敢出现在夏夏面前?他有病吧!
仲夏不愿露出端倪,索性将目光投注到桌面上的江景图上,片刻后,她走到苏逸面前,周身萦绕着馥郁娇甜的香气,配上颊边时隐时现的梨涡,显得格外美丽。
可惜苏逸不为所动。
仲夏是拥有数百万粉丝的网络红人,即使苏逸不太关注书画领域,依旧看到过仲夏的推广。但他对仲夏的第一印象却不是精致的脸庞和出众的画作,而是鲜血淋漓的肾脏。
聂慈小道长从不无的放矢,她说眼前艳光四射的女人可能掠夺了他人的肾脏,十有bā • jiǔ就是真的。
“先生您好,我叫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