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元帝就像长公主的复制版,对他的关心不加掩饰,甚至比长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外甥而已,却比亲儿子拥有更多来自帝王的关怀,换霍闲是昊元帝儿子,估计也得气背过去。
当然,这波仇恨,昊元帝也是给他拉得稳稳的。
但,既然注定是仇人,仇恨再增一点又有何妨?
“舅舅,您都这么忙了还让您为逸儿忧心,是逸儿的错。”霍闲有些内疚。
“哪是你的错,分明是陷害你之人罪该万死。”昊元帝沉声道。
一旁萧锦黎听着面上露出忧色:“究竟是谁那么心思歹毒陷害表哥?”
霍闲心说:可不就是心思歹毒的您么。
萧锦黎开口,昊元帝似乎才想起来这个儿子,他眉头微微蹙了下,嗓音淡漠道:“你先回去吧。”
“那黑风山剿匪一事……”萧锦黎忙说,话到一半就被昊元帝抬手阻止。
昊元帝目光深沉看了他一眼,又从霍闲脸上扫过,再看回萧锦黎,道:“此事朕会考虑,你也有些日子没去太和宫,贵妃思念,去看看她吧。”
本朝皇子十五岁前都居住在深宫,十五岁后出宫建府,奈何昊元帝四子中有三子都有缺陷,故而至今为止只有萧锦黎一人住在宫外,他尚无爵位,也未建寸功,现在在兵部领了差事,说是差事,其实是学习。
“是。”萧锦黎了解昊元帝,话已到这份上,他也明白多说无用,再继续只会引起反感。忽而余光注意到霍闲,脑子一转,走之前又笑着邀请:“许久未与表哥切磋骑射,今日父皇必是要留膳,不若膳后喊上二皇兄的与四皇弟,我们一块去校场比划比划?”
霍闲尚未开口,昊元帝先道:“逸儿无端受了牢狱之灾,也在大理寺待了几日,需得好生休息。”
这是直接提霍闲拒绝的意思?
闻言萧锦黎微愣,旋即面露苦笑,拱了拱手:“是儿臣考虑不周,还望表哥莫怪。”
霍闲面上笑容温和:“不会。”
在昊元帝明显已有几分不耐的目光中,萧锦黎识趣告退,除最开始被霍闲所捕捉到的阴霾和嫉恨,萧锦黎直到走出他的视野,都未曾再透露丝毫情绪。
至于昊元帝,他对萧锦黎的态度也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可惜原主过世后虽然知道不少事,但并没有变成万事通,他估摸着应该是跟萧锦黎母亲即那位曾嫁过人的贵妃有关。
霍闲在暖阁待得时间并不长,他发现萧锦黎走后昊元帝就有些疲倦,不是身体上的疲倦感,而是源于精神,待他的态度也不比刚进暖阁时的热络,也不同往常提问他一些策论国事,仿佛让黄公公喊他进来就是为在萧锦黎面前表演一番“舅慈甥孝”。
有趣,有趣。
离开暖阁后,霍闲又去了东宫,二皇子也在东宫,但他和小皇孙都睡着了,霍闲并没打扰他们,只稍坐了坐就告辞,不过刚出东宫门就遇上了四皇子。
四皇子今年十六岁,五官与昊元帝有七分相像,少年人身量修长,身形单薄,手里拄着一根竹杖,身后有四名小太监随行,但能做的事他都选择自己来。
四皇子也是听说霍闲险些成shā • rén犯而来,哪怕小太监已经回禀过他霍闲安然无恙,他还是亲自过来了一趟,还匆匆让小厨房做了原主喜欢的点心,看似是个贴心的好弟弟。
之所以说“看似”,是因为霍闲暂对所有人保留怀疑。
二人简单聊了几句,霍闲便出了宫,毕竟他是“外男”,不宜多在宫里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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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出了砚台,长公主也没心慈手软,狠狠将府里整顿一番,府里气氛为之一肃,一个个都低眉敛目,往日里小丫鬟见了原主都会悄摸摸脸红,如今则都看过一眼后飞快低头行礼,然后迅速离开,生怕和小侯爷说了话长公主疑心她们有图谋。
但长公主还是得给霍闲挑个小厮,堂堂小侯爷,总不能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可人选又让她犯了难,公主府下人不少,品性好的也不少,但她怎么看都不放心安排到霍闲身边去。
霍闲得知她的烦恼,主动说:“青竹养伤也有一阵了,等他养好回来就成,换他人我一时也用不惯。”主要他一个现代青年,并不习惯被人伺候。
长公主也就由着他了。
霍闲没在家待太久,长公主担心他外出会再次遇上坏人,便拨了府里护卫给他,正好这些护卫派给他可用来找人。
只是小侯爷这找的人……
义庄?乱葬岗?死而复生?
护卫们不说,但护卫们怀疑小侯爷是不是在大理寺大牢受了刑,伤了脑子。
面对护卫们质疑的目光,霍闲只能干笑:不是他想把注意力往这些地方放,而是他穿越的节点没给他找人的机会,他只能期望霍垣没走太远。
可惜一连找了几天也没找到霍垣的影,霍闲觉得奇怪,霍垣是有和他一样的原主剧情线的,他知道原主的身份,而原主在京城也算名人,如此等于有了他的定位,那霍垣为什么不来公主府找他?
霍闲有点发愁,而后他看到酒楼外面的招工牌子灵光一闪,或许,可以试试贴小广告悬赏发动人民群众?
正这么想着,他也想付诸实践,忽听远远有人厉声大喝:“站住,别跑——”
“站住!!”
“快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