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没有意见。
姻缘庙在半山腰,路不是太好走,但也不是太难。山间的雪还没完全融化,日头出来滴答答的往下流着水,兴许是有了太阳,树枝上跑出来了几只尾巴带点白毛的小松鼠,它们抱着树枝蹲在树杈上看着两个人,尾随了他们一路。
到寺庙了松鼠还跟着,乌诏问池小天:“他们跟着我们做什么?”
池小天也不知道。
可能是好久没见人了,有点稀罕,但他没这么说,他拉着乌诏看松鼠,声音温和:“它们喜欢你。”
喜欢我们小诏。
乌诏没忍住笑了下,他掏出一把瓜子放地上,退开两步。
松鼠没第一时间过来,蹲在树杈上看了会才跑下来,大尾巴摇啊摇,抱起瓜子就跑。
乌诏继续跟池小天上山,这次松鼠没有再跟上来了。
庙前面栽着很高的树,看样子得有上百年历史了,上面挂满了牌子,牌子下面系着红绸,有些红绸颜色鲜亮,有些红绸因为饱经风雨已经褪色了。
守着摊子的是个老大爷,眉发皆白:“要扔牌子上去吗?一块五十块钱。”他们提供很传统的笔墨。
当然要。
乌诏递过去了一百块钱:“要两块牌子。”
他其实不信神佛,就是重生了也不信,他就是很单纯的想和他的池叔好好的。
墨水都冻上了,老大爷重新磨墨,怕两个年轻人不会写毛笔字:“你们自己行吗?我可以代写。”
乌诏说不用。
他会写毛笔字,笔锋有棱有角,老大爷都伸长了脖子看,就六个字:池小天是我的。
池小天看见了,他对乌诏的占有欲习以为常。
乌诏把牌子抛到树杈上,他一次就成功了,姻缘树又承载了一份思念和欢喜,风一吹,翻飞的红绸是冬雪和山色里唯一的亮色,鲜红明艳。
池小天也是自己写的,他没乌诏写的那么好看,也许是香火味和肃穆神性的雕像会使人心生向往,他很心诚:小诏好起来。
乌诏看向池小天:“我要是好不起来呢?”
池小天很平静:“那也没关系。”
我希望你能好起来,但好不起来也没关系。
庙不大,上面供着的小神宝相庄严。这会人少,老大爷还挺闲的,几天没人来,他也想找人说说话:“平时我不轻易出手的,要不要我给你们算一下签?”
他递给池小天一个竹筒,“使劲摇,摇出来一根。”
池小天以前没玩过,他还挺感兴趣的,他跟系统吹牛逼:“我肯定是上上签。”
摇出来了,巴掌长的竹签用大红的朱笔写着批字,大凶。池小天心梗了下,他下意识看向那端坐在莲花台上的神像,香火缭绕中,她唇角含笑,似悲似悯又像是大爱无情。
老大爷都哎呦了一声,好几年没看到这么凶的签了,他连忙拾起来:“虚的,假的,年轻人不要放在心上,建国好多年了,现在是社会主义,封建迷信要不得。”
池小天差点没憋住笑出来,这就是老大爷说的解签?你不是这里的庙祝吗?说自己是封建迷信砸自己饭碗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