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昼梦都习惯池月杉时不时的尖牙利嘴了。
她俩的相处算不上鸡飞狗跳,但大多时候就是这么你来我往的。
偶尔奚理在场,互损的程度是奚理都觉得难以忍受的地步。
alpha的腺体和beta的腺体虽然都退化,但后颈那个地方基本都很敏感。
信息素的源泉,敏感是肯定的。
信息素贴被池月杉咬走,这人还大喇喇地呸了一声,又黏了上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要蹭那个地方。
奚昼梦:“不上课了?”
池月杉:“请假了。”
她哼了一声:“我来看看你还不满足?”
奚昼梦靠在沙发上,她的手还有些凉,池月杉替她捂着,虽然说话的口气不太好,但动作倒是非常温柔。
“满足,很满足。”
奚昼梦抱住池月杉,“那就不回去住了?”
池月杉:“不可能,明天还有早课呢。”
奚昼梦噢了一声,又有点幽怨:“早课有我重要吗?”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池月杉在心里叹了口气,捧起奚昼梦的脸:“红萨医生怎么说啊,你这个还是信息素的问题吗?”
奚昼梦点头:“老毛病,不用担心。”
池月杉:“可是很吓人啊,本来在说话的人一下没了动静什么的。”
她窝在奚昼梦怀里,鼻尖萦绕的是奚昼梦的味道,总是很安心。
奚昼梦:“我才不会这么死。”
她笑了一声:“我要是真的想死,也很难彻底死掉的。”
池月杉没听懂,又觉得这人好中二,伸手去捏奚昼梦的脸:“你几岁了,小朋友都不会这么说吧?”
奚昼梦笑着抓住她的手,她素着一张脸,脸色和平时比起来不太好。但到底天生唇色红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你才是小朋友。”
池月杉:“这都马上要实训了,我都还没准备好。”
学院的课照常上,这学期池月杉发现自己都没怎么看到皇室的那帮人。
新闻里针对女王的报道都是身体健康问题。
还有磁场的变化,专家推测虫潮可能要提前之类的。
星特网的专题报道下面评论的人都没多少担心。
显然是对军队很有信心。
池月杉不知道怎么的特别不安。
她这个岁数的多半都没经历过虫潮,不少人还想长长见识。
关于虫辐射的报道在网上也很难搜索到,但舟枫秦的状况池月杉看在眼里。
她还是有些害怕。
哪怕对方走得很体面。
下世界的人从出生到死都需要关系。
出生要托人找好的医院,实在没好的医院,破烂的卫生院也得花点钱才能有好点的床位。
死也一样,每天都有人死去。路边的尸体靠转运车拉走,正常人死后想要早点火化又要花钱。
光让舟枫秦火化就快搭上机械铺所有的钱了。
池月杉也不知道她师父怎么搞的,明明有那么好的技术,却没存什么钱。
说是留给池月杉东西,也就基本破烂的笔记。
池月杉在舟枫秦的坟前还大逆不道地数落这个死人的抠门。
但从那以后每次难过的时候,她又会去看看舟枫秦。
没花大钱买墓碑,池月杉用铜片给舟枫秦搭了枫树,也没想过刻字。
舟枫秦活着的时候和池月杉相依为命,死了以后池月杉一个人拼命赚钱,赚到也没想给它挪个地方。
她其实还是有恨的。
又觉得没太必要,舟枫秦对她的教导足矣抵消这种一无所知的恨。
但一个小女孩人生的新阶段,她没有地方可以说。
池月杉也没多大,人生的死别都尝了两回了,更别提憧憬破碎的空想。
现在她和奚昼梦贴得那么近,就是忍不住想要去摸她。
奚昼梦:“你别老蹭我,奴家是你说的有心无力啊。”
池月杉恨铁不成钢地捏了她的腰一下:“我没那个意思。”
奚昼梦:“有心无力的意思是没办法标记,不是我不行。”
池月杉把那玩意挪开,总算理解这家伙为什么之前穿裙子都层层叠叠的了,还跟人保持距离。
确实,很怪。
奚昼梦搂住池月杉,和她一起倒在沙发上,天花板的花纹像是什么神秘图腾。
池月杉无数次大汗淋漓后看过,奚理也提过大家的房间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装潢的。
奚昼梦的最夸张。
池月杉不太懂艺术,总觉得有点审美虐杀。
“我们omega有什么好准备的,美美地出发就好了。”
奚昼梦明知道自己不算omega,此刻还不要脸地说出这种话。
池月杉喂了一声:“你要是真的转a了,有想过怎么跟大家说吗?”
奚昼梦又开始欣赏自己漂亮的美甲片,“有什么好说的,我做omega是第一,做alpha当然也是第一。”
池月杉嘁了一声。
奚昼梦一条腿压到了她的身上:“嘁什么,不信?”
池月杉笑出了声:“你让我怎么信?”
她扯过奚昼梦的手:“就这细皮嫩肉的手?花里胡哨的指甲?”
“你还没我a呢。”
这嘲讽非常诛心,导致奚昼梦觉得自己不能行也得行。
昏昏沉沉里她还是能压制住池月杉,把对方挠得花枝乱颤,只能求饶。
“别挠我了!”
池月杉推开奚昼梦:“对了,闻学姐好像还没绑定机甲呢。回来的路上我还碰见席霜学姐了,她又发了一大堆牢骚。”
奚昼梦:“后天机甲储藏室不久开了吗?我让她去学校仓库挑挑。”
她说得轻飘飘的,池月杉却嗅出了一点别的味道,她抓住奚昼梦的头发:“你不是又知道什么?”
这人看上去就比自己大了一岁,心眼却不知道膨胀了多少倍。
奚昼梦嘶了一声:“你喜欢的全星系的大英雄的机甲当然是战神机甲。”
这话疼里带贱,非得让池月杉不痛快。
池月杉狠狠地咬了奚昼梦一口。
咬在对方敞开衣领的锁骨,非得折腾出点血来。
细皮嫩肉的大小姐本来就是天冷白皮,一点青紫都很难消下去,这个伤口差点没让奚昼梦蹦起来。
她拧着眉,几乎要哭了。
池月杉:“你很多事不告诉我,我不爽。”
奚昼梦一边让AI机器人拿点药,一边说:“太多事了,不知道怎么说。”
“真和你说,你又不相信。”
她还看了池月杉一眼,带着水光潋滟的委屈:“不相信就算了,还骂我。”
她倒打一耙的能力本来就无人能及,池月杉气得胸脯起伏,喂了一声:“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了!”
奚昼梦:“孩子啊。”
她看不到自己锁骨的伤,一只手拿着镜子一只手拿着棉签,神情专注却答得漫不经心。
池月杉:“你自己听听这离谱吗?”
“孩子……什么孩子,你、你都没和我、那那什么,让我怎、怎么……”
奚昼梦:“以后的事。”
她盯着镜子里自己的伤口,叹了一口悠长的气:“不能穿低胸裙了。”
“以后我们的孩子好像更像我,你呢,爱我爱得要死,还要为了我去死。”
“还为了我跟闻星火吵架呢,唉你说你这么爱我,人家好不……唔……”
棉签和镜子一起掉在了地上,奚昼梦喋喋不休的嘴被堵住。
池月杉骑在她身上,完全顾不上这家伙算是大病初愈。
奚昼梦眉眼弯起,张开嘴欢迎池月杉的怒气。
她扶住池月杉的腰,最后笑着感叹:“平时力气挺大的,怎么这个时候这么容易没劲啊。”
“腰好软喔。”
池月杉又要去咬她,奚昼梦捏起她的下巴。
又亲了好几下,亲出了清脆的声音。
“我这么好,你爱我是应该的。”
池月杉简直要气死了,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这样如此冷静拎得清的人居然会为爱去死。
太不像话了吧!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就、就算奚昼梦真的有意外,我也绝对不可能殉情的。
我的人生除了爱情还有机甲!
机甲也是我的老婆。
可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