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月直放学,也没写完江先生布置的逃课罚写。
当晚,言落月家时紧扁着嘴。
她书包里还背着整本要抄的《清静感应心法》,握笔的指节上,被压出的红痕尚未褪去。
鉴于不久之前,言干和桑戟也刚刚被江先生罚抄过,他们言落月很是同病相怜。
两个哥哥致表示,言落月要是实在抄不动的话,他们愿意人帮她分担分之的任务。
——反正之前那上百篇字,已经他们罚出心来了。
言落月半捂着脸,痛苦地喃喃自语:“不行,会被江先生看出来的。”
桑戟和言干视眼,后者又提出另个建议:“那要不然,妹妹你炼制个以用来罚抄的法器?”
万言落月真把这东西创造出来,他们还能拿去学堂贩售呢,肯定很有销路。
“改天再吧。”言落月现在没有这个心思,“我用法器代抄的话,江先生也能看出来的……”
至于言落月为什么确信这点,是因为在放学之前,江汀白温和地按了她的笔杆,特意她科普了分钟左右的笔迹鉴定学。
他虽然话里没有明,但是隐藏其中的含义,分明就是在暗示言落月,不要妄图动用任何人类、非人类以及机器人类,帮她进行代写行为。
言落月:“……”
言落月长识了。
但她也是真的很想知道:“先生,您为什么懂这么啊?”
江汀白悠然自地喝了口茶水,语气里居然带着丝淡淡的意。
“谁不是从做学生的时候过来的呢?”
言落月:好的她懂了,果然世上最了解你的不是敌人,而是你过去的盟友。
这是内鬼啊,能终止交易!
所有通路都被堵死,言干和桑戟也无计施。
他们能看安慰言落月:“至少明天是假期,妹妹你有天时间以抄写。放心吧,我们会陪着你的。”
听闻此言,言落月深深地望了这两位沙雕哥哥眼,反问道:“是吗?”
…………
言干和桑戟用铁样的事实证明——不是的,指望四五岁的少年耐性子陪你办事,做梦吧你。
这俩人开始还人拿本书,摆出副监工的架子,在奋笔疾书的言落月面,摆出副努用功的样子。
不盏茶的时间,两个男生的脚已经在课桌底互踹起来。
炷香后,那两本书已经作为道具,竖着拦在他们和言落月中间。
至于言干和桑戟——他俩现场手描了副棋盘格,正在你个圈我个圈地五子棋。
这刻,站在凳子上的言落月,终于体会过去无数老师们都曾经经历过的心情。
“够了,你们当我瞎吗?坐在上面看,你们的小动作真的清清楚楚啊!”
小会儿后,言干和桑戟带着衣襟上沾着的墨点子,被言落月轰出书房。
蹲在言雨家门口,两个男生用手挡在额前遮住阳光,彼此很无奈地视了眼。
在发觉帮不忙上后,这俩人着叹了口气,就高高兴兴地跑出去玩了。
实不相瞒,自从书桌旁少了这两个拖后腿的,言落月再也不用分心,连抄写速度都比之前快了点五倍。
小半个上午过去,言落月的罚抄即将写完。
就在她长吁口气准备撂笔的时刻,房间门忽然被人撞开,两个哥哥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
他们献宝似地,言落月展示出毛啾啾的小东西。
“妹妹你看!”
被桑戟托在手里的,是体态圆润的小胖鸟。
它背部羽毛是恰好处的灰蓝,胸口的绒毛则是淡淡的橘色,随着小啾的呼吸起伏,让言落月当场联想起块胖乎乎的橘子糕。
在它汤圆似的小脑袋上,黑白交加的纹路,看起来就像在头上绕了圈又披在脖子上的围脖,配色简洁美丽,让人很想要伸手去摸上摸。
言落月微微愣:“这是什么?你们把哪个鸟族的孩子带来了?”
桑戟噗嗤乐:“那怎么能,是妖兽啦。”
言干则兴冲冲地答道:“这是牙签鸟呢!”
“妹妹你知道吗,原来他们黑吻鳄族里,每鳄鱼长以后,都会发牙签鸟诶!”
桑戟点点头:“嗯,这是我的牙签鸟,它叫呼呼。”
这个答案着实出乎意料,言落月听了,连续眨巴了好几眼睛。
啊,关于鳄鱼族长以后,以按鳄头配发牙签鸟的事情,她之前也曾听过。
但是,这不是就和“每个小巫师11岁时都会遇猫头鹰”、“每个四川人了上学的年纪,都会发熊猫”样,是个段子吗?
她还以为那是不尽不实的江湖传言呢。
现在看来,传闻居然也有真的啊?
言落月试探性地摊开双手,圆嘟嘟的小鸟了,居然无师自通地自己蹦了上来。
它踩在言落月软绵绵的掌心里,偏过头来,用黑豆豆般的圆眼睛凝视着言落月,小爪子抓她手心痒痒的。
鸟类的体温通常偏高,言落月感觉自己像是捧住了圆绒绒的小火球。
牙签鸟在言落月掌心上啾啾几,居然还要伸长脖子去蹭蹭言落月的脸颊!
“它好爱!”言落月小小地惊呼了声。
“你们好爱!”言干倒吸口冷气,单手捂住胸口,被这小两萌物互相贴贴的场面暴击灵魂出窍。
至于桑戟,他虽然没什么,但胸口起伏的弧度变些,明显是在紧急吸氧。
言落月揉了揉掌心里的毛团子,忽然想起件事来。
考虑牙签鸟之所以会被冠上这个名字的原因,emmmmm……那个……
言落月警惕地看着桑戟,忍不住问道:“戟哥,你们族里人手发牙签鸟,不会真的为了用它来抠牙吧?”
要是这样的话,这个看起来非常暖心爱的礼物,概就相当于人类社会里,每个小孩子发了个挖耳勺?
桑戟:“……”
言干:“……”
就连言落月掌心里的牙签鸟呼呼,在听这话以后,都当场惊恐地蓬起了全身的毛毛!
面着言氏兄妹“这也太变态了吧!”的眼,桑戟不由感阵千古奇冤。
他震惊地辩解道:“不会啊,没人会这么干的。化人形以后牙缝那么宽,牙签鸟怎么能钻进去嘛!”
言落月狐疑地皱起了眉:“戟哥,你这个解释……我怎么越听越觉,你其实有作案意图啊。”
言干:“实不相瞒,我也觉……”
桑戟:?
桑戟声叫冤:“牙签鸟般都用来送信或者找人,真的没有鳄鱼组会用它抠牙啊!”
不管怎么,这会在掌心里蹦蹦跳跳、啾啾喳喳的小鸟,迅速刷满了人的好感度。
言干在上手揉了几以后,羡慕之情终于满溢而出,噔噔噔地跑出去找言雨。
言雨正在晒书,看弟弟过来,心中还挺高兴的,着冲他招了招手。
“干弟。”
“雨姐!”言干双眼发亮,凑上来的第句话就是:“咱们龟族里,有没有了定年龄,就会发东西的规矩?”
言雨愣愣地看着他,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
但鉴于言干直以来的高强行动,以及低弱的动脑,言雨的后背上,股不祥之感正在缓缓攀升上来。
“就是那个,黑吻鳄族会发牙签鸟!”
言干手舞足蹈,当场连带比划,用丰富的肢体语言弥补上了实物缺失的不足。
“咱们龟族呢,是不是应该也发点什么?”
言雨思考了,解随身装着小零嘴的荷包递言干,疼爱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发你袋雪花蠕虫粉,去吃吧。这个脑子好。”
言干拿着雪花蠕虫粉,有点纠结地走开了。
又过了小会,言雨去检视族地附近的捕鱼点。
没等她做完工作,阵欢脱的脚步声,从她背后横冲直撞而来。
头看,果然又是言干。
“雨姐。”言干把吃空了的荷包还言雨,“我又想了想,是这样的——咱们龟族了年纪,真不发什么东西吗?我不是小零食,我是指活的!”
言雨:“……”
孩子了,还怪不好哄的。
稍作思忖,言雨弯腰,从岸边的渔网里解条活蹦乱跳的小银鱼,抛言干。
“喏,你,活的,拿去吃吧。鱼也补脑。”
“……哦。”
言干看看言雨,又看了看手中的小黄鱼,情有点拧巴,但还是乖乖地听话走开了。
在他背后,言雨微不查地松了口气。
结果谁知道,没久之后,言干居然又来了!
言雨:“……”
言雨揉了揉眉心,无奈问道:“干弟,这次又是为什么?”
言干自知这样趟趟跑来打扰确实不太好,表情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还是坚持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雨姐,那个,咱们龟族真不发东西吗?我是,不止是活的,还是特别爱的那种!”
言雨:“……”
言雨感觉,自己已经看穿了言干险恶的真实面目。
——这臭小子根本不是来问龟族福利的,他分明是来蹭吃蹭喝的!
板起脸孔,言雨严肃地道:“会发啊。但这是龟话题,不能你听。”
……什么,龟话题?
你要是提起这个,那言干的耳朵不就竖起来了?
这种惊险、刺激、没准还禁忌又很擦边的话题,最容易吸引青少年的注意。言干不自觉地瞪了眼睛,目光转不转地看着言雨。
他的脸微微红了:“什么……什么、龟话题?”
言雨皮肉不地看着他:“会发个龟孩子,你长以后自己去领吧。”
言干:“……”
遭受了来自姐姐的致命击,言干摸摸鼻尖,默不作声地小碎步溜走了。
他刚进房间,就看桑戟腿上坐着言落月,手上捧着牙签鸟。发现言干来了,桑戟居然还故意气他。
“怎么样,你们龟族都发什么啊?”
言干:“……”